天炫飞鹰

 “你若加入黑暗王国,我不拦你,只是你要切记,倘若你旧性难改,滥杀无辜,或杀害犯有过错而诚心悔过的人,哪怕是罪大恶极之徒,你也都不要取其性命。否则,当你与亲人相会之日,就是你入塔八载受苦之时!”

第一章

曾几何时,地球内部出现了一个叫黑暗王国的罪恶组织。没有人知道它来自哪里,于何时出现,更无人晓得它内部有什么样的人。自从它出现以后,地球上便发生了无数惊奇怪异的事,连警察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能任它恣意嚣张开来。

初秋,艳阳天。

幽僻无人的翠山之后,一潭清水温泉平静如砥,发散着些许灵秀之气。忽地凭空冒出一个人头来。

那是个男人。秀发黑亮如漆,长之一分则嫌长,短之一分则嫌短。生长得恰到好处的略碎短发成了他最有魅力的标志。

他转过了头。那是一副任谁见了都会痴迷呆住的俊颜!他那双眼睛里闪耀着深邃、满足、笑意并容的光;他的鼻子很直,很俊,眉毛也生得恰如其分,不很浓,却很美。玉面无须,英气逼得人无法喘息。整个人的五官好像出自一位高人之手精细雕磨出来的一般,俊得实在让人万难抵挡。

阳光透过树叶,从间隙照进来,映在他光滑白皙得如女孩一般的皮肤上。

水的温度要比阳光温暖得多。他懒懒地躺在水里,整个人都似已溶化在其中。于是半睁着眼,端详起这双手来。

这双手并不很粗壮,却也有男人的棱角分明。强健之中又还透出一点纤细,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看上去虽很薄,却很坚硬锐利,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杀人的最好武器。

其实水已经很热了,但他还是希望再热些,他喜欢这种刺激。

他喜欢各式各样的刺激。他喜欢听最狂劲的歌,喝最烈的酒,爬最高的山,玩最快的刀杀最恶的人。

刺激容易让人变老。这句话在他身上一点也没奏效。加入黑暗王国两年了,他从来没虐待过自己。

他正如自己的名字--凌天逸那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在黑暗王国,别人要穿一样款式的服装,他不用;别人都有任务,他没有。这一切,着实很难让人相信他才19岁。

最后的疲劳都已消失在水里了,他又不禁回想起二十年前刚到黑暗王国时的情景。

地下,黑暗王国总指挥大厅。

女王克恩贝丽尔与属下四大天王正在研讨关于梦幻银水晶的事。

克恩贝丽尔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大厅里回荡不止:“一年前我们攻克了千年银色月宫,所有月宫人员都被我们斩尽杀绝。可是没有了月亮公主和女王,就没有人知道梦幻银水晶的所在。”

忽地,她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长身玉面,扎着辫子的金发少年身上,下命令的态度简直比钢还硬:“索伊赛特,寻找银水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命令来得突然,将这毫无思想准备的索伊赛特惊了一下。他生得十分俊美,便是在坤道行里也万难觅此绝色,但看他湛湛的目神,身姿的轻灵,便知这是个不可轻而视之的厉害角色。

他位居四大天王之二,地位相当高贵。虽是这般,却也难逃烦恼,听到下达的指令,也就只有接旨的份儿:“是!”

出音清脆,道来也算动听。但一个男孩子生成这般模样,也未免太那个了些。

他身后站着个风度翩翩的美青年。银白色的长发衬以冰一般的俊容,让人不得不避而敬之。的确是位冰国王子。

他的眼神也如冰一般,晶莹而有神,没有人敢正视他的眼眸,因为别人怕被冻死。

他看出索伊赛特面显难色,心出怜惜,于是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语:“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必要时,我帮你!”

他看别人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一点火星,惟独对后者给予温暖、关爱,总是在后者最失意的时候奉献宽慰,让他觉得有依靠。听着这些,索伊赛特总算有了笑颜:“昆茨艾特……”

克恩贝丽尔似乎知道昆茨艾特会帮助索伊赛特,所以根本不予他任务,而是令另两个天王:“你们去收集能量,让我们伟大的统治者美达利女皇复活!”

涅夫莱特,这个披着栗色长发的美少年和身边的金黄色短发的丁迪特有着相同的孤傲与冷漠,听到指令说是要他们去干那些小妖魔们干的事,心里大为不悦。丁迪特开口欲提些什么,忽地从殿顶上传来一个声音:“这么行事,乍听起来的确是很精细强干,但真这么做,恐怕结果只会如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或许还落个人心双惫!”

声音低沉悦耳,在殿中回荡不绝。一阵衣袂带风,那人已从殿顶飞身而下,简直透着虚幻,般无声息地立在大殿中央。

四大天王禁不住惊退一步,细细端详之下俱感到有些眼熟,可又偏偏忆不起此人身份。而克恩贝丽尔见到他后,却暗自机灵灵打个冷战,心下登时寒了多半,整个人的言行动作,无一不暗显出她对来者的又惊又怕。

可在诸手下面前,自己贵为女王,怎能显示自己的懦弱,虽然惊怵,却于面颜无示:“你?你不是卡纳凌天逸郡子么?”

来者非别,正是凌天逸。

听得此番言辞,凌天逸俊靥的笑容立时为疑怨之色取代:“哎,你看清楚了!我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郡子!我就叫凌天逸!卡纳氏郡子我倒是听说过这么一号,可他早就死了!我这次是慕名而来,想加入你们黑暗王国,如何?肯不肯收留我?”

克恩贝丽尔没有做出答复,脑子里飞速思考着许多问题:“怎么可能!?他说他不是卡纳郡子,可是世界上会有如此一般不二的人么?太可疑了!他一定是!他来加入我们,一定有什么企图!他当真还活着!?这太可怕了!”

她未做任何答复,忽然向两边妖魔令道:“抓住他!”

两旁妖魔一拥而上,各施其招,四面八方地将凌天逸包围在正中。凌天逸毫无惧意,左足斜迈出一步,双掌圆划,只一个转身,就将所有招式反还回去,即而运内力双臂平掠,这一挥,众妖魔便似车轮转儿一般四散跌飞,海涛般的气机霎时溢满大厅,甚至连距离许远的四天王都为之一势迫得倒退数步,施魔法护身却依旧难阻其余力。

凌天逸稳立中央,一脸怒意难平,恨声道:“我一心想来投靠你们,你却如此待一个诚心投奔之人,原来黑暗王国也是如此戕害人才!”愤然回身,一甩衣袖,“罢了!!”

气施如虹,涛般涌到,克恩贝丽尔只觉胸口一闷,似被窒息一般,随着凌天逸的收势,这重锤一般的气霎刻卸去,呼吸又畅通无比。克恩贝丽尔方知来人原来是个武艺奇高之辈。

见他举步欲离,克恩贝丽尔开口叫道:“等一下,我只是想看你有没有入我黑暗王国的实力!”凌天逸闻言止步,星眸回斜:“你待怎样?”

克恩贝丽尔淡淡地说:“看来你很有实力!那么不知你有无缘分成为我们黑暗王国的都统!”

凌天逸方才回身,正视着她,静静地说:“你说明白些,什么叫做有无缘分?”

克恩贝丽尔道:“黑暗王国的后山有一处绝崖名断天崖,那上面不知何时有一物闪闪发光。有人曾用魔法试图取下那物,却怎知还未近前便魔法全消,所以至今没有人看得真那是什么!”

凌天逸未加思索道:“一定是那东西能够破解魔法!?”

“正是!后来美达利女皇认为此物为黑暗王国的无上至宝,便承诺说谁有能力取下那东西,谁便可以做与我平等的黑暗王国都统!”凌天逸疑似道:“此话做真?”克恩贝丽尔道:“做真!”凌天逸道:“那就带我去看看吧!”

克恩贝丽尔道:“好吧,昆茨艾特,就由你领他去吧!”昆茨艾特施礼领命,随后便引领着凌天逸前往那所说的断天崖。

既已名为断天,其高度自然是不可藐然。凌天逸驻足崖下,抬头仰望,真个是高耸入云,令人咋舌。而崖顶果有一物闪闪发光。

凌天逸莞尔道:“这就是断天崖?”“是!”

“那东西你也看不真吗?”凌天逸瞻仰多时,才轻轻一笑道,“是支银笛!”

昆茨艾特颇为震惊,但在此一瞬,凌天逸已然凌空而起,巧若灵燕一般来至笛前,伸手一拔,已将银笛擎在手中,稳稳而落,轻触笛身,眸子里放出奇异的神采,脸上的笑也是发自内心,显然对此笛爱不释手:“好银笛!世间难觅呀!”

昆茨艾特更似傻了一般,难以相信眼前所发生的是梦幻还是真实。他不止一次试过,单是这高度,当他快到跟前的时候,那银笛好像又上升一段距离,在离他更远的地方嘲笑他。屡次尝试屡次受挫,所以干脆放弃了做都统的念头;甚至他更知,那银笛插在崖顶,就似生了锈一般,莫说先上去再拔下,就是在平地拔,也未必拔得出。这个凌天逸还未曾上去便看出那是何物,跃身拔笛更是易如反掌,这怎能令他不惊?

凌天逸更是大为得意,不理昆茨艾特如何惊讶,自吹自醉,一曲《梦的起点》笛乐版声色清脆,震撼山岳,传遍了黑暗王国的每一处,送到克恩贝丽尔等的耳廓,后者俱大是诧然:“难道他拿到了么?”

尽管凌天逸顺理成章地做了都统,克恩贝丽尔却依然对他放心不下,凌天逸深知此意,于是干脆亲自出马,杀掉了一百多个地球人,以证明自己非地球王国的人。克恩贝丽尔对他的戒心才稍去多半。

二十年来,黑暗王国的势力在自己的运筹下日益强大,美达利女皇对他颇是青视,给予他的特权无不优于他实际的权力。女皇如此地信任,克恩贝丽尔也就只好不再去怀疑他的身份。尔后,黑暗王国上上下下的人对他俱是恭敬万分。不过他似乎不太喜欢被别人恭维,他钟爱自由,常常不在王国内处理各项繁杂事物,于是经久不见他的身影倒也不足为奇。在这些时间里,他与四大天王倒处的很像哥们儿,可称得上是过命交情。

二十年的花飞叶落,二十年的风起云涌,自然没有变老,黑暗王国亦然没有更颜,所有人都永远保持在原年龄。凌天逸也无外保持着永恒的19岁。

估量时间过去已久,他这才从水里站上来,擦干身子套好衣装,才举步行向山顶的别墅。这是一个无人光顾的小岛,岛上有草有花,有树林有温泉,称做世间桃源也不为其过。山的一侧面临大海,打开窗子,便可观到海浪击打山下石壁,聆到大自然最纯厚的声音;另一侧是碧绿如茵的草滩,直延伸至海边;再侧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温泉便在其中;最后一侧却是面临着一座距此不足海里的孤岛,岛上的古塔自是十分显目。

凌天逸从来不去,至少因为他不信教。呆得无聊,习惯性地走去昆茨艾特的城堡。

说是昆茨艾特的城堡,倒不如说是他和索伊赛特二人的更为贴切,两人的同性关系在黑暗王国已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不知道是从何时而始,却也没有人去理问这些。

来到这里已不是一次两次,可这一次却撞上了他们亲密无隙的一幕。

他们在热吻,陶醉其中自是不会去理外界事物。凌天逸见二人吻致正高,进也不是退也非然,只得站在门口等候。

“都统,您站在这儿干什么?”

身后有个声音乍地响起,把凌天逸吓得着实不轻,回身见是索伊赛特的一个手下,低着声音气道:“你想让我成你主子的活靶吗?”字音方落,厅门倏开,索伊赛特跃身出来,二话未语,抬手向凌天逸肩上斜刺劈到。凌天逸却只挥臂一格,架开他的一击,而后笑道:“别误会呀!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知道你们正抱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在外面等了!你认为我是那种下作之人么?”

索伊赛特聆之甚善,撤回手冷冷地问:“你找我们干什么?”凌天逸笑道:“想哥哥们了,不可以来看望一下么?喂,就让我在外面站着?这就是你做哥哥的道理呀?”看着他那般天真似的笑,索伊赛特固然气再大也生不出:“你不就占了长得好的优势么?一笑就能让人化去忧怒烦愁,我算是彻底败给你了!”

凌天逸莞尔,跟随在他身后走进厅中,回手阖门,坐到二人侧面:“我说最近你们怎么不去找我了,害我天天没事干不是睡觉就是练功,练得我都快走火入魔了!”

昆茨艾特微含笑意道:“那你为什么不去理黑暗王国的事呢?最近我们屡次失利呀!”凌天逸道:“我晓得!听说了,是一个叫什么水兵月的丫头,还有那个在水兵月一出现危险时就出场的夜礼服假面!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两只蝼蚁而已,我才不把他们放在心上!”索伊赛特道:“可是克恩贝丽尔很在意的,她很生气,而且我怎么也想不出为何丁迪特收拾不掉他们!”

凌天逸却不以为然:“唉~这很难说,往往一个人在很有把握的时候会出人意料地失败,而且很惨。这就是‘骄兵必败’或‘邪不胜正’吧!”

一提后者,索伊赛特极是不满,当即反驳道:“喂!凌天逸!你什么意思?邪不胜正!你认为我们是邪啊?我们就一定败给水兵月他们吗?你也太长彼消此了吧!”凌天逸急急摆手辩道:“哪有哪有,我岂能说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话来?那不成投敌叛国了么?你想,咱们的妖魔这么多年没再战斗,能力定然衰减,再加上有傲慢的心理,焉能不败?我们就不同了,我们的能力、作战实力都比水兵月强得多,虽然我不了解对方的实力,但我敢断言,他们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退一万步讲,就算她胜了你们,还有我呢!我有隐冥幻阳功在身,还怕他们么?万般无奈的时候,我就拿她的脑袋当下一个靶子,反正这二十多年来,我已杀人如麻、不计其数了,多他一二个又有何妨?”

索伊赛特睥视着他,微嘲微贬道:“你简直杀人都杀疯了!动不动就杀人,怪不得克恩贝丽尔那么怕你,美达利那么器重你!要是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做都统!”凌天逸无所谓地笑道:“是啊,有昆茨艾特大哥在,我算哪棵葱啊?我去丁迪特那问问情况。索儿,你晚上可得老实点,听话,否则昆茨艾特大哥移情别恋,可别怪我这个都统……没提醒你!!!”

最后四字,凌天逸是在殿外说的,身后的漫天细小冰锥有如疾风卷浪,紧追其后。但那般快极的速度,在凌天逸的掠草无迹的“草上飞”功夫前,显得十分勉强。

一路疾行至丁迪特的殿外,戛然止步,站在殿外大声呼喝道:“丁迪特,出来!我来了!” 丁迪特闻声步出,立在他面前却是一脸鄙怨:“你来了也至于弄这么大动静?”

凌天逸却是微笑道:“好了,我来找你是有正事说,边走边说吧!”两人并肩而行,凌天逸开口道:“你最近出战是不是屡次失败?”

“嗯!一个水兵月,一个水兵水星,还有一个夜礼服假面,已经伤了我很多部署。”凌天逸又道:“那你有没有和他们正式交锋过?把他们的出招都说一遍给我听!”

“水兵月一向用什么月之冕攻击之类,水兵水星是放出迷雾迷住对方,而那个夜礼服假面,我从未见过他的招式。”凌天逸听完又疑惑又感好笑:“那么弱的招式也能消灭你的部下?看来你的部下该好好训练了!那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

丁迪特又忆道:“似乎还有一只猫,会说话。”

凌天逸大是有兴趣:“会说话?什么样子?”

“全身黑色,额上有个月芽!”

“月芽?”凌天逸颇为震撼,止住步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那只猫吗?”

丁迪特疑惑道:“什么是那只猫?难不成你见过?”凌天逸又复笑道:“哪有,我又怎么会见过!好了,不多说了,你还要准备作战。对了,不要再去克恩贝丽尔那了!我现在一看见她就一脑门子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失败了也没关系,只是一定要听我的话啊!”

丁迪特惨淡一笑道:“怎么可能啊?克恩贝丽尔几乎天天传见我,我又怎能不去?”凌天逸甚是怨恨:“你们是我的直属部下,凭什么听她的?她要是怪,就让她亲自来找我,我才不怕她呢!就这样,我走了!”

海浪拍击岛石有如轰雷般作响,秋后的海风总是有些冷气侵骨,可这对于凌天逸来说也非大事,真正让他记挂在心的则是从丁迪特那里了解的水兵战士们的情况。

他筹划这个巨大的、冒着无上风险的复仇计划已经二十多年了,煎熬和痛苦亦已承受二十多年,可为了他们能够恢复以前,师父的教诲都已不顾,还有什么会成为他的羁绊?水兵月?夜礼服假面?倘若他们有利用价值,倒可以留于一时。虽然事成之后,自己要迎来那八年囚困之刑,但为了他们,哪怕要自己的命未尝不可。

凌天逸躺在床上,哪里能睡得着?心乱得如同麻草,于是坐起调息,将真气循着全身经脉周游一遍后,心下才稍稍安稳些,这一睡,就睡了两天。

翌日转醒,已是傍夜。凌天逸收拾一番洗了面颜,才来到街区。却怎知毫无掩饰本相的他竟成了一大群年轻少女满怀艳采的睐点,凌天逸见势头不对,于是拔腿便跑,眼见着前方没了去路,却有一艘超级豪华的观光客船横渡而过。凌天逸无暇多思,立展身形如一只俊鹰一般平平飞渡,落足甲板。

回头见那些少女又指又点,凌天逸根本没空去理她们如何作惊,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哎呦妈呀!吓死我嘞!好家伙,这不易容是不能出门哪!”他此时才发觉这是一艘豪气非凡的客船,“好,漂亮,什么时候说有这班航行?我咋不知道?”

举步欲前,却有一队船员模样的人拦住他喝问道:“什么人?”凌天逸斜目淡视,忽而发现这些船员身上有股邪气,当下他便晓得是黑暗王国的又一次出战计划。他没有当作大事,只是抬腿前行。突地两名船员样的妖魔拥上,凌天逸双手双指同时电般探到,在二妖颈间一点,看似如中败絮,实则幻阳真气已运于指尖,透过颈肤注涌其体内,破了妖法,二者化为海水。

凌天逸微微惊讶:“海水?难道是……”身后传来一名女子呼声:“谁敢在这里捣乱?”凌天逸淡笑道:“果真没猜错!西琪丝,多日不见,你挺好吧?”语间迂身,西琪丝见之甚是欢喜:“都统大人,你怎么会到这来?”

凌天逸说:“别问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来问你,你又是如何控制了这艘豪华船,这次的任务由你负责的吗?”西琪丝浅笑:“不,是丁迪特大人,我只是稍微助阵而已!”凌天逸笑道:“呦,敢情丁迪特这么有吸引力,能让你这克恩贝丽尔面前的大红人出面相助,我真是羡煞了!那他呢?”

西琪丝道:“你先等一下,我去叫他!”时间无多,丁迪特被叫了来,见到凌天逸又疑又喜:“你怎么来了?”

凌天逸颇是怨恼,没好气道:“我?我是让人给我撵上来的!”丁迪特有似聆到世间绝无仅有的奇谈一般,饶有兴致道:“撵上来的?堂堂黑暗王国都统居然让别人追的这么狼狈?”

凌天逸悻然道:“你小子瞅我笑话说风凉话是不?我把你扔进海里喂鱼!!”丁迪特笑道:“你要有这能耐也未尝不可!既然你来了,就帮我个忙吧!”凌天逸很是爽朗应允:“行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你这次行动,旨在何为?”

丁迪特正颜道:“我想多收集些能量,如果水兵服战士在,连同收拾了她们!你不知道,她们又多了一个战士叫水兵火星!”

凌天逸轻笑道:“又多了一个?看来对方在壮大队伍啊!这出戏是越来越热闹了!走吧!”

二人并肩而行,凌天逸道:“哎,西琪丝很喜欢你,你知道不?”丁迪特面色语气异常平静:“知道!”凌天逸问:“知道?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漠?”丁迪特止住步子正视向他肃然道:“天逸,这么多年来我想你不是不了解我的性格,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去追求她,反正我是一见着她我就烦!”凌天逸嗔道:“少拿我打哈哈,我告诉你啊,以后甭跟我提这样事!”

丁迪特颔首,沉默须臾才复言道:“那你去自己转转吧!一旦觉得有情况,就离开!”凌天逸道:“如果要分开行事的话,你必须要提防着些,万一水兵战士出现,千万不可与她们对敌,一切事由我来解决!”丁迪特应命离去。

凌天逸行至船头,任海风拂面,浪水击溅,在他的意念里,若此非丁迪特和西琪丝的联合作战,自己真的要把它当作是自己的一次闲暇游方。

环顾四下,见全部都是情侣尽行那浪漫之事,凌天逸心里却掠过一丝苦笑的痛楚,思念着自己的过去,而现在也就只有独自感伤地愁叹。广播里说到大厅里去有精彩的演出,顷刻间宾客如潮退一般,偌大的船头竟只剩下了凌天逸一人。

他知道丁迪特和西琪丝要行动了,却不说帮也不说拦,任由他们恣意而行,直到见着水兵战士真的现身,凌天逸左手扣了几枚铁片,心想只要见到丁迪特应战,就射出铁片,俘获她们。偏在这一霎,一阵细微的衣袂带风声被他聆个正着。以凌天逸之功力,目力、耳力,无不胜常人万倍,即是在闹市中的一丝可疑之声亦然在他聆顾范围之内。凌天逸反手回弹,以幻阳神功之真气将铁片激射向声源,紧接着飘身而行,如一幽魂般转至舱下,提身登上船顶,一条黑影果真从海面飞渡而出,向市里逃命模样。凌天逸双臂外展,蹿飞随去,微提真气,就已与那人相距咫尺。

怎知那人竟踏水回形,右腕随出,手中甩出一篷针雨,直向凌天逸正面攻来。凌天逸就空扯个连翻,乃是隐冥幻阳功上的一招至上轻功“连云翻“,避开这险乎的大举进袭,却也找那人不到。

凌天逸踏住水面,身子随波浪上下而起伏不定,但莫说裤边,甚至鞋面都不曾沾到一滴水。他心里不住犯疑:“这个人是谁?看他的出手行动绝对也是个顶级高手。他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对我痛下杀手?能从我眼下溜掉!是朋友便罢了,若是敌人,定会是我的劲敌!”

当下回身视去,禁不住吃了一惊,原来那豪华船已不复存在,呈现在他视线中的居然是一艘破败不堪的遇难船。惊诧过后,凌天逸起身飞过海面,落到陆地上,自遣着未能帮上丁迪特的忙,足下却漫无目的地前进着。

忽然,他感到身后有个人在跟着他,而且那人的气息并非王国中人。事发猝然,他却也没有半点惶态,依旧从容自如,但心下已对这个跟踪他的人留了意。

(作者:独孤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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