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我的灵魂(Taking Over Me)

译注:[]内的内容表示回忆。

"You don't remember me
But I remember you
I lie awake and try so hard
Not to think of you
But who can decide what they dream?
And dream I do..."
-- "Taking Over Me(占据我)" - Evanescence

吹在脖子上的微风感觉很不错,将他的金色长发扯向他的脸。夏天的空气厚重而且潮湿, 有昆虫的嗡嗡声,但是他不在意。他打了个哈欠,伸手遮住下午的日光保护眼睛。天气正在变暖——太暖了,对他而言——他完全不想动弹,只想打个盹,在看安迪美欧和拿拉达打了一个下午的网球后。(?汗,网球?)在这样一个天气,谁会受得了出那么多汗?
塞西达翻了个身,让他赤裸的后背对着太阳。可是他滚的太过了,不舒服地撞到了地面。冰冷、泛着雾气、大理石的地面。
有趣,瞬间之前,这里还是草地。
“我想你也该醒了。”
塞西达使劲揉了揉眼睛,他不再躺在阳光充足的峡谷里听着虫鸣。阴暗的房间,充满了霉味,墙上隐约闪烁着黑色的水晶。
“呃, 我睡了有多久?”塞西达环顾着四周。太久了,如果他打瞌睡的地方都变成了化石的森林,连衣服都自己变了样——他穿着类似军装的制服,灰色的,还有厚的军靴。他很高兴现在自己穿着一件衬衫,因为现实的温度比他的梦至少要低50度。
“大概一年。”一个人影斜靠着带钉柱的水晶柱子,站在阴影里。他的披风在覆盖地面的雾气上轻微的摆动。
“那么,那能解释很多事。”塞西达抱怨着,从地上站起来。手套,他注意到,不错的东西,刚才他的手指碰到地面时几乎被冻住。“安迪美欧对此不会高兴。”
人影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不会在意。对死了的人而言,我想他有更大的问题。”
塞西达的喉咙被噎住了。死了?安迪美欧?但是……怎么会?
“你之前表现的很好,试图杀死水手水星。”人影说道,随后笑了。“到最后,你不只要杀她,还有她的两个朋友,和你自己。好在贝尔是如此仁慈……”
贝尔。那名字让能塞西达脖子后面的头发从发根立起来(?)。不用提他杀死了倩尼迪的战士。
“积达和拿拉达已经醒过来8个多月了。现在他们开始为你担心。那些傻瓜,还没有学会。”
“没有学会什么?”塞西达微弱的问,出于来访者冰一样的语调,他不确定自己会被回答。
古舒达走出阴影,他的小同伴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他们还没有学会,黑暗王国内是没有感情的位子的。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如何使美达利苏醒。”
塞西达吃惊的张开嘴,古舒达衷心的笑了:“怎么?让你吃惊了?你不该的。毕竟是我把你那可怜的尸体带回这的。”
“我的……什么?”塞西达感到困惑。他非常非常困惑,好像自己被放到了一部什么角色都不认识的小说里。
“哦哦,你真的不记得了!”古舒达还在笑,但是不是以前那种充满快乐的笑声。空洞、怪异,让塞西达打了个寒颤。古舒达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就好像那已经不再是他了……“我已经告诉贝尔不要对你期望太多,看来我是对的。”
“古舒达,这跟贝尔有什么关系?”塞西达愤怒的大步走向他,“你不是对她效忠的,你对安迪美欧效忠!为什么他会死?”
古舒达继续大笑,歪着头,整个身体都跟着抖动。
“你太天真了,塞西达。可惜它在这里不会保持长久。”
塞西达大喊:“古舒达!我要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喊出问题的同时,塞西达感到他的心沉到了地上。
[“积达觉得这样可以放松心情。结果他差点把船点着——安迪美欧阁下都有考虑将他扔下去。” 
“你们必须找到王子,恐怕他在更大的危险中。我没法阻止其他人。你们可以看到积达对宫殿做了什么,古舒达变得更强大,我只是勉强从他们那儿逃出来……”
“你太轻信了,水星。很遗憾你要跟我一起到地狱去。”
“对不起,水星,我真的很对不起……” ]
突然间他变得无法思考,只是蹒跚着后退,最后绊倒在屋角的石床上。
“现在你明白了?你看到我们所作的事情了?”古舒达靠近他。塞西达喘着粗气,喘息的声音,似乎忘了如何说话。他杀了水星,还有她的朋友们……然后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变得灰暗,他想不起来更多的事。
“你已经死了,塞西达。”听上去,古舒达并不在意自己所披露的情况。“我把你的尸体带到这儿,然后再去战场。”
“但是我为什么要和她战斗?我们是在她那一边的!”塞西达又困惑又害怕得睁大眼睛,现在他感到更混乱了!
“贝尔帮我们看到我们正在做事情是错的。”古舒达耸耸肩,“帮助她才是明智的选择。你可以看到反对她的人都发生了什么。”
“王子,王子出了什么事??”塞西达可以尝到口中有血的味道——如果古舒达说他出手杀害了王子……
“贝尔在最后与安迪美欧打了起来。我,很不巧的,不在他身边。”古舒达擦着胸口,好像它会痛一样。“我正在跟水手尤拉纳斯进行一个私人的讨论,不过她突然被落下的石头击中头部,因而被打断了。确实是个可怜的人。”
古舒达抬头看向天花板,大而深的黑洞正悬在他上方:“安迪美欧死后没多久,倩尼狄因为悲痛中自杀。水手撒旦在从宫殿上向我头上打下来,我勉强在被打成几块之前瞬移到这里。和水手战士们一起,安迪美欧死了,倩尼迪女王用银水晶最后的力量将他们送到了地球。”
王子死了,倩尼迪死了,水手战士们死了,女王也为了救他们而死。那真是一个无法更糟的日子。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背叛他们?”塞西达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着问道。他曾经宣誓绝不让他的王子遭遇到不幸。现在他在这儿,活着,安迪美欧却死了,由他导致的。
古舒达低下头,轻蔑的看着他。塞西达知道他不会得到回答,他放开白色头发的男人,只是谴责地指着他:“古舒达,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会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古舒达似乎对这指责有些心烦。他仍然只是微笑着靠在柱子上,雾气聚集在他脚旁。
“浑蛋。你这个混帐。”即使全力控制自己,塞西达还是开始颤抖。“你为什么不把我留在那腐烂?你为什么把我带回来?只是想让我跟你分享这个鬼地方?我不想要它!”
“我不想变成你变成的那个样子。”他吼道,像一个被狼逼到角落的猎物。他注意到古舒达的眼睛已经不再是绿色的,而是灰色的。它们正直直的盯着他。
长时间的沉默,2人只是瞪着对方。
“然后怎样?”古舒达平静的问。塞西达没有回答,他继续以愤怒的目光盯着他从前的上司。
完全出乎预料的,古舒达粗暴的反手抽了塞西达一个耳光。塞西达不由得喊出声,他摔倒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古舒达弯下腰,粗暴的抓住他的肩膀,硬将他拽起来。 
塞西达仍然保持沉默怒视着他,同时他的脸颊和眼睛开始肿胀起来。古舒达用另一只手抓住年轻男孩的下巴,似乎随时能将他捏碎。
“我现在是第二高位的。”他咆哮道,“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和我说话。你要遵从我,不然会有你的麻烦。”
塞西达缺乏幽默感地笑了。
“你吓不到我,古舒达。你不会杀了我,因为你需要我。而且任何一种痛苦都比不上死亡更适合我们,我们是一群可怜的叛徒。”
古舒达放开塞西达的脸,又在刚才同一边反手猛抽了他一下。塞西达尽全力忍着才没因疼痛叫出声。
“忘记自己. 你现在在这儿,你的工作是辅佐贝尔阁下。这些惩罚是你应得的。”
“我应得的是被留在月亮王国的废墟里,不是这个鬼地方。我永远不会辅佐贝尔,更不会在她毁了我的生命之后。”
古舒达不快地假笑:“我们等着瞧。” 
古舒达拖着年轻的男孩走出房间进入一个极其宽广的大厅。奇怪的生物从每一道门后向外看着;有些在低声笑,有些在大笑,都在嘲弄他。不同形状和大小的妖魔都在看着这一次不快乐的游行,直到大厅尽头的巨大拱门前。古舒达用穿着靴子的脚将它踢开,大门在吱扎声中打开。
贝尔从她的水晶宝座向下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看来塞西达终于醒了。我很满意,古舒达。非常满意。” 
“如果只有我们三个,称作四天王还不真不太合适。”积达说。塞西达用没受伤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听上去很像他认识的积达,但是那些眼睛,那种微笑,跟古舒达的一样死气沉沉。在他旁边,有另一个人也在鞠躬,拿拉达,看上去也像个被幻觉控制了的僵尸。
“睡的不错?”他空虚的笑着讽刺道。塞西达看着他们,几乎想要呕吐——他的朋友们, 他的同伴们,正向不该服从的人低头……
古舒达继续大步走向贝尔的王座,将塞西达扔出去,就好像粗心的小女孩扔掉一个破旧布娃娃。金发人撞到贝尔的王座前的台阶上,只觉得头晕耳鸣。
“如果你想在这儿活命,最好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不受他伤害,”积达冲仍跪在地上的塞西达小声说,“他现在变得非常暴力。”
“告诉我怎么回事。”塞西达低声说。
当另外两人对台阶上方行礼时,古舒达走向贝尔,在她面前跪下,温柔的亲吻她的手。这光景让塞西达的胃翻腾得比刚才更厉害。
“他需要被再次教育,贝尔阁下。”古舒达柔和的低声说,握着贝尔苍白的手,“他在昏睡期间已经分辨不清对您的忠诚了。”
“这很容易修复。”贝尔耸了一下肩,她深红色的头发随着微微摆动。就像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她抬起一只手指着塞西达的方向。金发的人试图站起来,感到有些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卷入了他的头脑。
他的意识像镜子一样破碎了。记忆开始涌出,他的眼神变得空白:一幅幅图像,安迪美欧和善的面容, 古舒达的笑脸,积达的笑声 , 拿拉达的傻笑,都消失进一片混浊的泥浆。他的水星的吻的味道,就像在温暖天气下的冰一样融化掉。在一瞬间,一切都离塞西达远去,被锁入一个他无法触及的冰冷柜子中。留下的空白被贝尔的影像填满,她的美貌、她冰冷的微笑,她细长的手指把握着他自杀后毁坏的尸体。
被太多情绪压倒,或者缺乏。塞西达晕了过去。他似乎永远忘记如何呼吸。最后,他晕眩的站起来,抓着自己的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冷?
“那么,塞西达,现在你怎么想安迪美欧?”
塞西达皱着眉头,思索着那个名字。安迪美欧……他是个重要的人,不是吗?或许不是。
“我……我不知道,古舒达阁下。”他轻声说。他的手小心翼翼碰到仍然肿胀的脸。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遭到惩罚,但是他肯定应被如此。
“贝尔阁下呢?她怎样?”
“贝尔阁下是救了我的人。”塞西达说,几乎为自己回答之快而惊讶。“是她将我从死亡那边带回来,作为交换,我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了她,服侍她,并且会使美达利阁下的力量恢复。”
在他意识的某处,一个微弱声音在叫喊着。那是谁的声音?一定没什么重要的,因为他不知道,它们听起来是那么遥远。这没关系——他并不是被复活来担心那些事情的。

在被可怕战争毁灭的、曾经灿烂的月球上,躺着一台有裂痕的蓝色小电脑,它的屏幕破裂了。屏幕上显示着:“准备重新启动,请按‘Enter’。”

(作者:AngelAnne;翻译:Perious;校译:Scorpioe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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