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值得为理想献身(СТОИТ ЛИ ЦЕЛЬ ЖЕРТВЫ)

冰冷的夜晚,暴风雪哀怨地呼啸着。纷纷飘落的雪花如丧服般覆盖着他的眼睛、鼻孔、头发。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最重要的是--不能停下,最重要的是--继续迈步,最重要的是……
“请为了今后的生活而振作起来吧!”
每个人都熟悉这种声音,正是他带领我们走向世界与死亡。他责备我们的罪孽,在宇宙的天秤上称着重量,他把我们指向光明和幽暗。谁也不可能抗拒他,甚至不愿意抵抗。
“上帝啊!”
积达努力站起身来,眼皮上似乎压着两块沉重的石头,他睁开双眸,然后看见……
从前曾是王宫大厅的地方变成了遗骸。到处是污秽的脏物,某些黑暗的角落布满了一块又一块蜘蛛网。贝尔没有出现,最大的支配者或者哪怕是一个小妖魔的踪影都没有。
“但这是为什么?”
睁大恐惧的湛蓝色眼眸,积达用手抚摸着附近的墙壁,感觉石头的寒冷。这时他终于相信了,那一切--并不是梦。帝国死亡了,他的诅咒解除了。肯定是的,四天王除他之外全部毁灭了,因为无论如何也没有谁回答他心灵感应的请求。
因为锋利的、似乎是无可非议的痛苦,泪水顺着他梭角分明的脸颊流下。
“为什么?什么时侯?谁干的?”
渐渐地,声音沉默下来。要尽快完成自己任务,他已没有时间去哭泣和哀求,就让死亡与不朽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好了。
拖着沉重的双腿,积达纯粹是机械地挪动到城堡的图书馆中。还在很早以前,他便于此地收藏了自己从世界各国搜罗来的、数以万计的书本和原稿。
由于某种奇怪的原因,图书馆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跟王宫大厅相比,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当他差不多是倒在了身旁的藤椅上之后,积达将面孔埋进了手掌中:“他们死了。”他无意识地拉扯着自己的卷发,“他们大家全都死了、死了、死了……”
“够啦!”野蛮的喊叫使他恢复理智,“请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吧,我只要能找到一些方法,就可以……”
如果真有可能发现什么,那么只会是在这里。在图书馆里,甚至保存了许多来自亚特兰蒂斯、叙利亚、印地安等等以哲人术士而出名的国家地区的原始手稿。
积达开始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工作。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寻找些什么……巫术?魔法?时间隧道?宇宙虫洞?或许,在另一个时空,黑暗帝国不仅存在,并且还征服了整个世界,这是有可能的。总之,只要认真去找就是了。
日子一天天缓慢地度过,伴随着翻阅书页的沙沙响声。不需要睡眠,对食物的渴求淹没在痛苦的思维中,年轻的大人好像成为了一部全自动机器。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耗费数年的时间去查寻那些太多太多堆集如山的着作……
有时,他自然也会逐渐变得完全不堪忍受,于是他就离开图书馆并到地球去逛一小会儿。人们看见他着急的样子,都会跑来不知所措地想办法安慰他,可怕的孤独便于眨眼间被挤退。假如幻之国王愿意,他完全能够把整个城市洗劫一空,夺取所有的精力。现在,不曾有扞卫者水手战士们守在那里了。
可是,他并不想。美达利女王的坟茔空空如也,能量对积达而言已经不重要。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珍贵的方程式仍然不曾找到。
终于有一次……
“……但是这种方法在任何地方实施起来都很困难。时间的龙,喂饱它--用你自我牺牲的鲜血,然后它将隐藏爪子并转身。所有的一切都会重复,按照原先的模样。在黑色月亮出现的那一天,在火红的上帝祭坛中用刀子执行最后的仪式。你是否准备冒险,去吗?是否值得为理想献身?”
这曾是最后的献身者亚特兰蒂斯的启示。他们用密码写完了整篇文字,但是积达懂得密码。亚特兰蒂斯会做许多东西。最特别的是,知道管理时间的秘密,可以改变过去。
“一切都会重复……”黑色的月亮--那么献身者指的其实就是日蚀;火红的上帝祭坛……应该早已被拆掉了。亚特兰蒂斯--据说那里曾有很多的神,而且他们“与日本的不同”。
“这意味着,我应该牺牲自己,为了复兴黑暗的帝国。”积达再一次重复那段语句,这意义使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痛楚。“应该,牺牲,我自己,为了理想而献身。”
“不!”哀求的声音在他体内响起,“我只希望在地球上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我不要!”
“懦夫。”青年用充满蔑视的目光望着自己。他回忆起拿拉达微笑的面孔,是他教会自己使用最基础的心灵感应和超自然力;冷冰的大人古舒达,曾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他免受女王愤怒的责罚;还有赛西达,漂亮的人儿,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是无话不谈的好同志。是的,别人不了解他们,以为他们是卑鄙的妖怪、刽子手,但这是由帝国的利益所决定的。即使如此,在大自然的国王之间也充满着友谊和温情。
“为了你们。”积达温柔地轻声耳语道。他做出了决定。
在日蚀显现的前30天,他通过地图发现了火红的上帝教堂--在埃及的一座城市里,是由献身者的后裔们修建的,如今看上去就像一堆破破烂烂的垃圾。仆人摩西并不怀疑,在一千年前,庄严华丽的建筑足够容纳几千甚至更多的人。不过,所幸的是祭坛得以保存--毫无光泽的黑石块堆砌于地面。在那里,在祭坛中将实行礼仪,时间的龙遮住爪子……
29天。
28……
27……
积达任何时候都还没有像这个月一样尽情享受过每一瞬间。他沿着洒满阳光的地球花园散步,把王国的大厅清扫干净,参观酒吧和夜总会。每一次他都小声对自己劝说道:“别拒绝一切!责任在死人前面--毫无意义。请生活吧!”时间铁石心肠地继续前行着。
那个时刻终于来临了。在搬到卢克索以后,幻之国王注意到,全城的人民都一窝蜂地聚集在街道里举行庆祝活动,欣赏罕见的景观。很好,这就是说,不会有任何人打搅他。
沿路去了小教堂之后,青年在祭坛前面跪下双膝,眨眼间,金色卷发如沉重的波浪一般遮住了面孔,他不耐烦地摆好了姿势。
“火红的上帝,请接受我的牺牲。我要到时间的龙那儿去。”轻轻割破手腕,一滴血液贪婪地渗进石头,似乎那是柔软的海绵。阴影向着太阳缓慢漂去。
在黑色月亮显现的那天,在这个祭坛中……还有一个光的缺口。但太阳几乎完全隐蔽在黑暗里了, 他知道这些,甚至没有朝街道张望。
积达哽咽得说不出话,他抓起仪式上的刀柄,手指轻微地颤抖着。
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为什么要让时间重复,为什么要忘却这一切?或许,大人们正在其它更好的世界里过着幸福的生活。为什么非要他们返回这里?然后再一次演绎战争、阴谋、狡猾的计划?并且,如果水手战士们也复活?他们几乎肯定会复活的。仅仅除了他,积达将不会。
“这种方法在任何地方实施起来都很困难。”
痛苦痉挛着美丽的面孔,刀子险些坠落。
不!必须决定了。他这样坚持地迎接着目标!
“你是否准备冒险,去吗?是否值得为理想献身?”

我留下故事的结尾给读者评断。

(作者:Яриэллы;翻译:Jade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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