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救世主(Темная Мессия)

我曾是幻觉的国王,我曾是第四位大人,我曾是地球的保护者……但是所有这些词语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义……有时它们会从迷雾中浮出,包括我的意识,但是,每当我刚要想起些什么的时候,它们便消失了,只留下空虚与痛苦。
这些情景带着恐惧一遍又一遍地重演。最坏的结果--我明白,这是不可避免的。假如我能,我会哭起来,但是……我的许多岁月已被结束在这座冰冷的监狱中。永恒的睡眠--折磨着我。已经不再生存,但仍然没有死亡,只是在边缘徘徊……可是这并不重要。任何东西也没有意义。我……“我”是谁?
记忆的新的水流……
花园,淹没在芬芳玫瑰里的非常美好的花园……
我知道,这些花被魔力支撑着开放,但是我不可能想起“园丁”的名字。
向前走去,到花园中心雪白的宫殿那儿……我成为有趣的小舞台的见证人:金发青年企图把他手捧的玫瑰送一朵给那从旁边走过去的姑娘。但她只是谨慎地加快脚步,忽略了他的玫瑰。
我走得更近一些……
我感觉,我们熟悉这个青年。但是名字无法被回想起来。
他给了我一朵玫瑰,而我,正思考着自己的事情,于是顺手接过并且继续自己的路途……
大雾使我停住,接着我在往事中移动。我知道,这是在同一天,只不过是几分钟以后……但是什么曾在那之前发生?什么从我的回忆里掩藏?
没有深思熟虑的时间……甚至连简单地想一下也不行……
树荫下。摆放着扶手椅子,银色长发的男人坐在那里。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
他的模样在我心里引起奇怪的情感……我确信,我们曾是朋友,但是,这时,我开始害怕他……
他的目光冷淡地沿着我移动,突然停留在玫瑰上。在他的眼睛里危险的火焰燃烧起来……
“请放心,古舒达。赛西达碰上什么人就会让什么人闪开,甚至任何人也没敢以健康的智慧的善良的理性的头脑自居而插足于你们之间。”
他刹那间安下心来,对我点点头之后,继续阅读书本。
我接着走……
这次见面带给我两个名字。但是,我恐惧,这成就很快会重新隐藏在雾里。
“嗨,你怎么这样沉默不语?”声音属于暗棕色头发的青年。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啊哈。那么我相信你。顺便说一句,你决定何时将头发留长?甚至连古舒达的头发都长长了。”
“不是现在,可能是以后的某个时候吧……”
我知道自己的原因。曾经不知何时才……但是那一眨眼间他在我看来好象是很沉重的样子。
我的交谈者离开了,客气地给我留下他自己的名字--拿拉达。
宫殿……我的王子--安狄美奥。我记得他的名字。他遥望月亮时的眼神,因为他的英俊而着迷于他的月亮公主,美丽的倩尼迪。我甚至记得,她与他看起来多么相似。我记得她蔚蓝色的眼睛,和长长的、明亮的、几乎能垂到地球的发辫。
我又一次看见他们……他们的死亡……出卖他们的我自己……
这景像一再重演,把我的心灵扭曲撕裂,使它如此痛苦……
最终,我想起了我自己。我--积达。黑暗帝国的大人,迎接星球复兴的战士。并且,由于失败而遭受惩罚的人。
安狄美奥,如果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这算是你采取的复仇行动吗?我承认,甚至不指望自己的敌人能够宽弘大量。瞬间的死亡比这雅致的永久的酷刑要人道得多……
我没有能力把回忆驱赶。没有能力微微动弹……甚至没有能力哭泣……只有你保留着我,赠给微弱的希望。某件事……某个人正寻找我。也许,我会很走运?
请更快地找到我吧……无论你是谁,你将使我逃脱这永恒的死寂……

***

“尊敬的阿刹……”
“是的,阿萤,”阿刹放下书本并安静地看着阿萤。
现在,当三束光飞离地球返回家园的时候,生活步入昔日的轨道。阿刹重新成为一个普通人留在地球。女孩去学习。阿萤重新回到自己正常的生物年龄--16岁……好象没有经历过再生……
然而毕竟,某些事情曾经不是这样。
“我想谈谈昨天的事……”
阿刹推开书本,表示她正准备认真地倾听。昨天阿萤感觉到了第四位大人的气息。但是两个姑娘决定先不对其余的人说起,这事由她们自己来解决,不过,她们暂时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他确实不是非常地坏。”阿萤沉思地看着窗户,用手抱住膝盖。
“不,不是非常。”阿刹同意。
“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没有罪,他历尽了足够的苦难,为了赎回自己的过错。”
“可是阿萤,他是敌人。他背叛银色千年王国……”
“难道安狄美奥从未背叛过自己的战士,难道他在逃跑之后在通知倩尼迪以后没有离开他们并把他们本人留给蛮横的命运?”
阿刹默不作声。她不知道要如何谈论,因为她不知道有说服力的论据在哪儿。她在任何时候都没从地球保护者的观点上来看待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有人迫使她与纯净的黑暗面对面。
“那么我能去吗?”阿萤站起身来。
“如果我正确地理解了你……”阿刹已经知道,任何东西也不能改变阿萤虚弱的固执的论据。
“我不可能继续无动于衷。”
阿萤伸开手臂,在她那里出现沉默之锄。片刻间,姑娘已经变成水手土星。
“你可以依靠我,”阿刹重新抓起书本。“我,你知道的,会祝你成功。”
土星感激地点了点头并消失于突然爆发的黑色闪电中。

***

我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似乎,我再次停止了计算。
但在我的情况里这并不重要……我认为记忆--要比我那冰冷的永恒性更槽糕……
大概,我发疯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试图击退这个寒冷的雾时……我企图保持清醒,但是遭到失败。直到现在我所有的幻想--打破我的监狱,这是--愚蠢的,根本就行不通的欲望,而这也没使我激动。我只不过是简单地想再一次行动!虽然以上这些对我来说是那么的不可能!!!
某件事……某个人……
这不重要。反正我也一样无法走出……
既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依旧记得一切,我不可能抵抗永恒睡眠的咒语。多么寒冷……
不知是谁的气息……
但是。
不知是谁的陌生气息……竭尽全力地往我涌来的这些气息,我突然理解了答案。我想对她笑,但我知道,这不可能。
黑暗的气息包围着我。在我看来她比任何魔法都要强大有力。可她却是很隐晦很不清晰的熟悉。这是--黑暗救世主的气息。水手土星怎么可能就这样觉醒过来,为了我不了解的哪些事情?愚蠢的问题……然后……突然,似乎不曾有那些寒冷的岁月……我自由了。
光明的世界,使我眩目……不再适应光的眼睛很可怕地流泪……但是,我感到热的手支持着我,强迫我的监狱脱离寒冷……我完全听得到在身旁让我安静下来的声音……
我看着我的拯救者的面孔--这不重要,无论她属于别的什么人,但是对于我今后的生命而言她将是我的救世主,由天空派来寻找我的天使……我只不过是暂时没想到其它的解释。
她对我微笑,直到开始轻声耳语一些使我平静的句子。而我直到现在也没明白她话中的含意……
当它们由于我而找到意义的时候,我微笑了。如此令人愉快的感觉--行动。这个想法迫使我再次微笑……我笑起来,她和我一起笑起来……我想拥抱她,但是我的手仍旧无法动弹。好象明白了我的需要之后,她拥抱了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为了苏醒过来,你需要一些时间,积达,这段日子内我将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我再次微笑……用声音说出的、活生生的、现在的名字……这仿佛是梦想的实现。这样的琐事,意味着多少……
我明白,是什么在填满着我。平常的睡眠。意识被切断,但在睡觉之前,我感激地看着她。Oyasumi nasai(日语,晚安--译者注),我的天使,我的救世主……当睡醒的时候,我要和你一同见面。

***

阿萤看着睡觉的男人,感到一种奇怪的、自相矛盾的情感。他的这些结束语……甚至不是语言,而是比语言更加快速的思维……它们使她非常吃惊。
她暂时离开了她们自己的房子,水手冥王星出于关心而与她一起留在了这个日常的避难所里。
他的这些话……要知道她本身并不能为他做什么……天使……救世主……她再次简单地说出它们的发音……最终她对熟睡的男人微笑。
“救世主……大概,我能习惯这个。”
她坐到窗前的地板上,手中拿着沉默之锄,期待他的复苏。在这夜晚她将保护他--他应该获得更多和某人一样的特权。
“Oyasumi nasai,”她温柔地说,“当你睡醒的时候,我将在这里。”
并且她看见,似乎由于她的话语而微笑的积达……
她明白,他如今在睡梦中看到了他的朋友--那些面孔,有的已经不存在,有的正在成为……
他曾是幻觉的国王。他曾是大人。他曾是保护者。现在他自由了……他将再一次成为他们。在他身旁将有属于他的救世主。

(作者:Лорд Лорин;翻译:Jade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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