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瓶

男孩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静静地走到海边,小心翼翼地从裤袋里翻出一张白纸,“沙沙沙”地写下几个字:“我想要幸福”,然后将它卷起,塞进了瓶中;盖上瓶盖,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最后,把玻璃瓶轻轻放入蔚蓝清澈的水中,目送海水将它越漂越远,带着他的希望,流向远方......
十年了,海依旧是海,依旧广阔而蔚蓝,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可以包容一切;而当年在海边放下漂流瓶的男孩子已经长大了,他再次来到海边。这一次,小小的手中没有了玻璃瓶,他是来向大海告别的。
“东京....东京会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呢?”一直以来,东京给他的印象除了樱花,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即使他的父亲是日本人....对于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不曾负起过任何责任的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人,仁可是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妈妈还爱着他,也只爱他一个。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如果....如果不是妈妈的生命快要到尽头,如果不是妈妈最后的愿望,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去东京找“爸爸”,让他来见妈妈最后一面!
于是,拖着一大箱行李的新条仁登上了飞往东京的航班.....
地面上的建筑物和人群正逐渐地在视线内被越拉越小,邻座的小孩子吵闹着向大人讨零食吃,仁觉得心烦,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从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看上去像是多年前拍的,但因为保管得好,所以也不算太旧:照片里那个有着金色卷发的西方美女是妈妈,而站在她身边,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子,便是爸爸了!仁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像日法混血儿,因为他完全不像父亲。同样是金发,只是眼睛的颜色和妈妈不同,仁是绿色的,就像是一对绿宝石;有人甚至说他像是猫,仁在心里苦笑,要是真是只猫该多好,可以无忧无虑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照片放回衣袋。这时一位空中小姐走过来,问他要些什么,仁摇了摇头,小姐便离开了。原本是想在飞机中打个盹的,可是他发觉越是想睡就越睡不着,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他素未谋面的父亲。照妈妈的说法:十六年前,Amelia在东京读大学时遇到了他的父亲新条鹰,随即两人迅速陷入爱河并闪电结婚;可是没过多少时间,鹰加入了东京最大的黑道社团---凤凰社,并且一心一意想爬上顶端当老大;而妈妈见劝说不成,一气之下带着刚满月的仁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巴黎,任何联系地址都不曾留下。所以仁讨厌父亲,如果当初他不进凤凰社,自己也不至于从小就没了父亲,更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飞机在新东京国际机场降落。仁走下飞机,四处张望着寻找出口。
“累死人了,坐个飞机也这么累!”他嘀咕着抱怨。
刚一走出,仁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就被冲进来的男子撞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着,一个粗粗的声音传了过来,“站住!”
他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四五个人从他身边飞速跑过;他清楚地听到其中一人口中吐出这么几个字,“凤凰社居然出了叛徒!”
他惊愕。凤凰社....那是“父亲”所加入的组织,这么说来,这一群人都是凤凰社的人了!?仁拉过行李,站起身。或许他们知道父亲的下落,他踌躇着该不该上前去问。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很重的枪声,整个候机室人声鼎沸。他朝后望去,两个人一左一右押着刚才撞倒仁的男子朝出口走来,他的右腿已经被血染红了。
“啊!是Kunzite先生!”左边的那个人突然改变脸色,快步走出大门;仁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大门附近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顺着他移动视线,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从里面走出。
“好高!”
一头长及腰际的乌发,方方的国字脸型,并不高挺的鼻梁,感觉有些木衲和愚钝。但在他摘下眼镜的那一刻,仁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看法:黑色的瞳孔精光四射,有种震慑人心的威力。仁觉得,如果自己是女孩,一定会对这人一见钟情。
他用很优雅的姿势走到那人面前,用磁性的声音说着。
“你知道背叛凤凰社的下场吧!”
“Kun....Kunzite大哥,我知错了;再....再也不敢了!”那人捂着右腿,血不止地从他的手指间流淌下来。
“您就饶了我吧......”他颤抖的声音让仁感觉那个叫Kunzite的家伙在凤凰社的地位一定很高。
Kunzite什么话也没说,从黑色的西服衣袋中拿出一把枪,抵在他的额前,扣动扳机。随着枪响,那人倒在血泊中。
“把他带回去!”他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转身朝车子走去。
“请问.....”
虽然仁觉得这样做有些傻,甚至会有些生命危险,但为了早日找到父亲,直接询问也许是最好,最快的途径了。
“你们是凤凰社的人吧,你认识新条鹰吗?”
Kunzite的眼中透出一丝杀气,仁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他什么人?”
“我......”他拿出那张照片递给Kunzite,“他是我失散多年的父亲,这次我是专程来东京找他的!”仁也知道说真话会有相当大的风险,但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Kunzite看了看照片,又细细打量了仁很久,然后将照片放进自己的衣袋中。
“上车!”他朝仁冷冷地抛下这么一句。
“嗳?”
“想见新条鹰的话就上车!”他戴上墨镜,重新进入车内;仁也战战兢兢地跟着,上了车。
车上,仁紧紧抓着衣角,大气也不敢出地坐在Kunzite身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虽然那种鲜血淋淋的场面常常会在电视剧中出现,可是这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是那么地真实,心底不由升起了一股寒意。
“你叫什么名字?”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吹过。仁侧脸抬起头,与对方的目光相对;不知怎么地,突然有种心跳的感觉,脸灼热地红了起来,慌乱之下,他又低下头。
“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啊!”仁叫了出来,意识到刚才的尴尬场面,他努力抑制住狂跳不已的心脏,用很轻的声音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新条仁。”
原本以为这么轻的声音对方会听不到,没想到他不仅听到,还喃喃细语般地重复了一遍,“新条仁......”
他似乎还要问些什么,却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仁看见司机从后车镜里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眼自己,然后就同Kunzite说起了话。
“Kunzite先生,耕平这样被带回去,会不会不太妥?”
“他已经是叛徒了,即使活着回去也是送死,我只是预先送他上路了而已!”
“可是,鹰哥那里......”
“义父那里我会交代的。”
“是。”
仁将头望向窗外,东京的繁华街道和拥挤的人群在眼前飞速掠过。他想,如果有时间一定到各处转转,买些东西,也不至于空手回去....还有,妈妈的病情不知道好些了没有;见到父亲之后,无论如何都要说服他回趟“家”,一个不知在他心里是有还是没有的家.....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车子停在了一幢古老的日式建筑前。大门的左右两侧分别种着几株又高又大的树。仁在书上看到过,那就是樱树;粉红色的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身上。仁拈起一片,放在手心赞叹着它的美。忽然,他像被什么吸引了似地抬头向上望去。一只金红色展翅欲飞的大鸟赫然出现在仁的眼前,当然,那不是真的鸟,而是一座涂了金红色油漆的鸟形雕塑。他被吸引了,呆呆地站在那儿。
Kunzite从身边走过,仁回过神,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这时他才发现,自从他从车上出来,所有的人都用同那位司机一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仁感觉到一丝不安,靠近了Kunzite。
“Kunzite~~~~~!”
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同时转身。一个粉红色的身影瞬间跑过,扑进了Kunzite的怀中。
“你跑哪去了!”带着埋怨的语气,女子抬起头,与对方的目光相对。
她的身高大概和仁差不多,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低胸连衣裙,黑中带紫的过肩长发和同样是粉色系的眼影,唇彩,勾画出了一个极致美丽而又成熟的女性。在Kunzite望向她的那一瞬,仁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心又再度强烈地跳了起来,并且伴了一丝疼痛。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就低了下头。
“你也知道最近社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总得去处理完吧!”磁性的声音浮在仁的耳边,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鹰哥也真是的,什么事都往你身上推,社团里又不是没人.....”
“好了,美由纪,别抱怨了!对了,义父在吗?”
“咦?你不知道吗?鹰哥今天一早就去澳门了;他看你不在,就找了椎名一起去!”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需要三天左右。”
Kunzite的脸上露出了“事情有些麻烦”的表情,“三天?这么久......”他皱了皱眉,看了看身边一副不知所措的仁。
“我还没问你呢!”美由纪双手叉腰,瞪着仁,“这个小鬼是谁?为什么会在你的车上?”
“他啊!”Kunzite俯在她的耳边,“我在机场拦截耕平的时候发现的,他说他是义父的亲生儿子。”
听到“亲生儿子”这几个字的时候,仁从美由纪大大的黑眼睛中读出了惊讶和疑虑。
“你真的是鹰哥的儿子?”她打量着仁,轻声问道。
仁点了点头。
“你父亲现在不在日本,大概三天后回来。这几天你就自己找地方住吧!”美由纪轻描淡写地回了仁几句,便拉着Kunzite往里面走去。
“等一下!”Kunzite停下脚步,走到他的身前,笑着问,“你有地方住吗?”
仁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样吧!”他指了指凤凰社对面一幢豪华的公寓,“晚上八点半我会回家,你在209室门口等我吧!”
还没等仁作出任何反应,美由纪就插了进来,“Kunzite----!为什么让他睡你那儿?”
“我总不能怠慢义父的儿子吧!”他的声音带了些笑意。
仁这才发觉,自从美由纪出现之后,Kunzite的脸上就一直浮现着微笑;该怎么形容呢.....很温柔,就像是和煦的春风吹过,心神荡漾,让人感觉很舒服,他几乎沉醉在里面了!
“谁知道是真是假?”她嘀咕了一句,就被Kunzite推着走了进去。
后来,仁离开了凤凰社。他望着马路对面的公寓,自言自语。
“209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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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Kunzite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他原本以为仁会因为等不到人而去宾馆投宿;可他看到的,是他蜷缩在家门口,已经睡着了的倦容。大概是飞机的长途跋涉,仁睡得特别熟,Kunzite不忍吵醒他,就把他抱进了被窝,自己则睡沙发。第二天,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的时间了......
他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脸上游移,继而又伸进了上衣里面;于是,仁惊醒。果不出所料,床边坐着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子:短发,戴着紫色的隐形眼镜,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醒啦~~~~!”
仁慌张地甩开他不规矩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哥哥肚子好饿,想尝尝你的味道!”他凑近。
仁推开他的脸,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这时,门外飘进了美由纪的声音,“凌,别欺负人家!”仁像捞到了救命稻草般地从床上跳下,急急忙忙地跑进客厅。
虽然这是幢豪华公寓,但是客厅内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样家具,整个房间呈淡色系出现在仁的眼前,宽敞,明亮是这个家给他的第一印象,但似乎少了些什么,感觉....并不像是一个家,倒像是随时都会更换主人的出租公寓。然而在客厅中央,一张简约设计的西餐桌引起了仁的注意: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啤酒,饮料,Pizza,面包等等等等,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仁咽了咽口水,这才发觉肚子早已饿地咕咕直叫。旁边的地上零零散散地躺着几个大购物袋,很显然这些东西都是刚买来不久。美由纪站在桌旁,从袋子里拿出一盒香喷喷的咖喱饭,摆放了上去;她看到仁,微微一笑,“早上好!”
“早上好!”她的笑容让仁不自觉地也回了一个微笑。
“哗~~~好香啊!”凌也从卧室来到客厅,找了个位子坐下,伸手就去拿美由纪刚刚放下不久的咖喱饭,被她的制止了。
“不行,这个是Kunzite的!”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一天到晚都是Kunzite长Kunzite短....”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面包堵上了,“你刚才不是喊肚子饿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几个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聚一聚了!”美由纪摆放完东西,也坐下。
凌咬了一口,边嚼边说,“我记得距离这次最近的一次是在.....”
“是在山上烤肉!”她抢着回答,眼睛忽然瞥到了站在一旁发呆的仁:“阿仁,快去刷牙洗脸,肚子饿了吧?”
仁呆了呆。除了妈妈,从来没有人这么亲昵地叫他的名字,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他的心有些热了,对着她点点头。
“发什么愣呀!快点,等会儿过来一起吃!”
他更惊愕了,没想到这一桌的美味自己居然也有幸品尝,眼泪不自觉地冒了出来,他转身走向浴室。
“烤肉....大概是两年前的事了吧!”凌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是啊!那个时候我们四人....”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停止了说话。
两人之间一度陷入了沉默的气氛。许久,凌自嘲地说,“现在应该是三个人了.....”
“.....昨天,耕平被带进来的时候,我不敢去看他的样子,他就这样死了吗?”
“没办法!世道就是这样,不是他死就是我们灭亡!”
话音刚落,仁再次出现在了客厅,美由纪招呼他坐下。
“你要喝什么?阿萨姆还是牛奶?”
他指了指牛奶,美由纪把涂了黄油的面包塞到仁的手中,随手去拿啤酒。
“孕妇忌酒哦!”凌调皮地从他手中夺过,“还是给我吧!”
她伸手去拿阿萨姆,又被凌抢了去,“红茶也不可以!”然后,她索性把果汁晃到他的面前,“橙汁总可以了吧!”
“不行!”凌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这种酸酸甜甜的饮料最没营养。”他指了指仁手中,“有身孕的人还是喝牛奶最好!”
“..........”
“你有身孕?”仁迷惑地看着美由纪,凌作势凑近他,“是Kunzite下的种。”
“嗳!你讲话好听一点行不行!”她拎起空酒瓶朝他打去,被凌一把接住,“用这个打要死人的,而且....”他指了指美由纪的肚子,“小心点哦~~~!”
仁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Kunzite对着她可以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原来他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阿仁,快吃啊~~~~!”美由纪放下酒瓶,开了罐橙汁,吸了几口,“我差点忘了介绍,他叫椎名凌,是Kunzite的死党。”
仁点了点头,但马上就又听到凌叽里呱啦叫了起来,“你也太简单了吧!帅哥出场应该隆重介绍;像我这种全东京...”想了会儿觉得不太合适,立刻改口,“就算不是全东京,也是凤凰社的头号美男子!”
虽然有些难过,但是仁还是“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我真搞不懂,Kunzite那跟电线杆,要才没才,要貌没貌,一年365天就那一套西装,你怎么会看上他那种人?”
“你这样贬低别人....”凌打断他的话,“我可不是贬低他,事实就是如此!仁,是不是?”
仁不能否认椎名凌的长相,他让仁想起了一个名叫“泷泽秀明”的日本偶像明星;从前读书的时候,有很多女生都疯狂迷恋他,所以仁也见多了他的照片。在他眼里,凌和泷泽非常地像,只是凌在气质上更加狂野了一些。
“你也听见了,连阿仁也不反对!”
“自恋狂!”美由纪轻笑地说了他一句。门外传来了钥匙的声音,Kunzite回来了。
“阿凌??你不是和义父去了澳门吗,怎么会在这里?”Kunzite刚一进门,就看见椎名凌坐在原本是他的座位上,问道。
“本来是这样的。到了宇田机场的时候,鹰哥突然让我回来,说他一个人也可以搞定,不要太多的人跟随,所以我又回来了!”
“这样啊~~”
喝完橙汁,美由纪又拿了罐牛奶,“我看椎名没什么事干,就拉着他去超市大采购,反正今天你休息,家里又有新客人,况且我们几个已经很久没聚在一起了!”
Kunzite把外套往沙发一扔,这才把视线转到仁身上,“昨晚很抱歉,那么晚才回来,睡得好吗?”
“恩!睡得很好!”仁的脸又红了起来,轻声地回答。
他笑了笑,走进洗手间;一会儿又出来,在美由纪身边坐下。
“关于耕平手下的那几个....”凌露出为难的神色,“看来不是很好办!”
“怎么了?”Kunzite打开咖喱盒饭,又抓了块比萨。
“鹰哥不是说让他们几个都跟你吗?可是似乎都很不服你的样子。”
“要走要留随便他们,我又不缺人手。”他饿极了,一块比萨没几口就全被咽了下去。接着,咖喱的香味飘了出来。
“问题不在于这个!耕平掌握了社里所有的走私资料,虽然他没有来得及交给警方,但不保证他的手下没有备份过;我担心他们会因为耕平的死而迁怒于凤凰社,至于什么后果......”
“那就全部解决掉!”Kunzite边吃边说。仁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就像在机场时那样:冷冷的,仿佛杀一个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喜欢有着温柔笑容的Kunzite,那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这样做合适吗?”美由纪歪着脑袋望着他,“毕竟他们在凤凰社很多年了,无凭无据也不好交代。”
“我说...你们.....”仁实在不想继续将这个话题听下去,“你们可不可以说点别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Kunzite。
话一出口,三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到仁的脸上,他的头越低越下,“这个...算我没说....”
“就是嘛~”美由纪拍拍仁的肩,“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谈这种事干什么,我们说点别的吧!”
刹那间,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凌立刻换上了原先的嬉皮笑脸,将矛头指向仁,用暧昧的语气说道,“今晚有空吗?陪哥哥去喝几杯怎么样?”看到仁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美由纪忍不住敲了几下桌子,“你什么时候对小男生产生兴趣了!”
Kunzite安静地吃着咖喱饭,仁不禁又瞥了他一眼。
“这么凶干嘛啊~~”凌不经意地瞥了眼仁,刚好瞧见他望着Kunzite,又转回头,“你想拍马屁也太早点了吧!”
其余三人抬头。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谁不知道如果仁真的是鹰哥的亲生儿子,这凤凰社将来的老大除了他还有谁能当,现在拍拍马屁也不是不可以!Kunzite你说是吗?”凌慢斯条理地说,又显摆出一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表情,只是他还没发觉站在身后美由纪差得不能再差的脸色。
“椎----名----凌!”
“哇~~救命啊~~~~”他从椅子上跳起,窜到了一旁,离她远远的。
“你有种再说一遍!”
“不敢了不敢了!”
接下来的情况,仁已经不只该说些什么了。那两个人绕着桌子足足上演了二十分钟的追逐战才停下来。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吃完咖喱饭,Kunzite笑着对仁说道,“对了,那张照片先放我这儿,等你父亲回来之后我直接交给他。”仁点了点头。
他凝望着Kunzite的眼睛,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感中。
两天后的傍晚,仁接到了Kunzite的电话,新条鹰已经到了宇田机场。他问仁是立刻去见还是第二天见面,仁觉得还是尽快比较好,就叫了辆出租直奔凤凰社。站在大厅的一侧向外望去,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Kunzite,凌和美由纪相继出现,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仁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新条鹰。
并不高但很强壮,结实的身躯,一头乌黑而整齐的短发,虽然已经过了四十,但远远望去,新条鹰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仿佛是翱翔在风雨雷电交加中的雄鹰,什么都打不倒。他走过的地方,所有社员皆鞠躬行礼。仁被他的气势所震住了,呆站着一动也不动,等回过神的时候,新条鹰已经走进了里面的走廊。
“阿诚,我不在的这两天有什么事发生吗?”走进办公室,新条鹰询问站在桌前的Kunzite。
他没有说话,默默地从衣袋里取出仁的照片,递给他。
“这是什么?”新条鹰拿起照片,脸色逐渐开始转变,“这张照片你是哪儿来的?!”
“在您去澳门的那天上午,我追耕平到机场,遇到了一个少年;他自称是凤凰社新条鹰的儿子,来东京找他的亲生父亲;这张照片就是他的。”
他大惊,又看了眼照片,“那个少年现在在哪里?”
“就在外面。”
“去把他叫进来!”
“是!”
被Kunzite带进去的时候,仁异常地镇定。他知道紧张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况且,自己不是来认父亲,而是劝说一个叫新条鹰的男人去看望他从前的妻子而已...带着这样的心情,他在“父亲”的对面坐下。
他把照片移到仁的面前,“这个是你的?”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新条仁。”
“仁....阿仁....”鹰回想着从前的事情,露出了带有沧桑的笑容。
“你妈妈她..还好吗.....?”
“不好。”仁的回答一次比一次冷淡。
“是吗.....”
“如果你有空的话,就回去看一看她;如果你对还有感情,就把她接到东京来照顾他,不要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管!”
新条鹰抬起头,打量着眼前态度由冰冷转至蛮横的少年脸上。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对父亲说话吗?!”
“父亲?”仁从椅子上下来,“你还知道父亲这两个字;你还记得远在巴黎的妻子吗;你还记得我这个从懂事以来就没有父亲的儿子吗?”
一连串的“你还记得”让新条鹰一时语塞。
“差点忘了说,我根本就没有父亲!”
震惊。
“你说什么?”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同时,门也被打开。
“义父!发生什么事了吗?”Kunzite看了眼仁,将视线转到鹰身上。
“义父?”仁指着Kunzite说道,“他就是你在东京的儿子,你根本就没有把妈妈和我放在心里,从来没有!”
“你住口!”他一个箭步上前,正要朝仁脸上打去。
“义父!”举在半空的手硬是被Kunzite的声音的打断了。
“打啊~~打死了最好,反正妈妈也快要死了....”
他把手放了下来,紧张,“Amelia她怎么了?”
“她患了血癌....她说想在死之前见你最后一面,所以我才来找你....”
凌厉的双眼一下子失去了光彩,“这...这是真的吗?”
“难道你以为我在骗你吗!”仁的双眼湿润了。
Kunzite很识相地后退几步,重新关上了门。
“我不明白...一直不明白.....”仁的语气缓了下来,“你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十多年来对我们不闻不问,为什么妈妈还那么惦记着你,甚至连一张旧照片也保存着那么完整....“泪滴到手上,渐渐由热转冷,再落到地上。
“不是我不要你们...她走地那么突然,把你也带走了....在那之后我不停地寻找,直到后来我坐上了这把椅子,我也派人去巴黎找你们...”新条鹰拍了拍身下这把象征着凤凰社至高权利的椅子,叹了口气,“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如果当初你不进入凤凰社,安安定定地当个职员,妈妈也就不会离开你!”
“你错了...仁,一个人如果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干一场大事业,我不要当什么小小的职员,我要做凤凰社的老大,控制整个东京的黑道!如今,我成功了!”新条鹰激动起来,“你看看,这庞大的一个组织,那是我所有的骄傲,这样的人生才会有意思!”
“是的,你征服了很多人,也征服了这个社会;但是你也失去了很多....”
“我没有失去!所有的一切只有在征服的快感中才更有意义!”
从“父亲”的话语中,仁隐隐听出了一些端倪。
“你会去看望妈妈吗?”
“社里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改天有空我派人去把她接回来;你也不用回去了,暂时就住在Kunzite家吧!”
“你不亲自去?”
“有什么不同吗?”
“........”
仁就像被人当头浇了桶冷水,转身离开办公室;面对身边凌和美由纪喋喋不休的询问,不问一语地回到了K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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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来东京,妈妈她会快乐吗....”
从凤凰社到“家里”,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仁的脑海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即使他现在很有钱,但患了血癌的人不可能会活太久;或许,让妈妈见到她之后,会渐渐健康起来吧!”躺在沙发上的仁一跃而起,准备回房间打电话告诉妈妈这个消息时,行动电话的铃声骤然想起。
“喂!是新条仁吗?”
“啊...阿姨,妈妈怎么样了....”
“仁....你妈妈在一个小时前去世了.......”
“哐当”一声,电话自手中滑落,他定格在原地,全身微微颤抖着。耳边似乎传来开门的声音,但瞬间又“嗡”地一声转为寂静。眼皮慢慢沉了下去,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仁只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手稳稳地托住了自己;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很安静,估计是到了午夜。灯亮着,出现在视线前面的,是Kunzite的笑脸。仁这才回想起来,在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后,自己晕倒了。
“你没事了吧!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摇摇晃晃地,幸好及时拉住!”
“这么说....那双温暖的手是......”他思索着把头望向Kunzite;他替仁重新盖上被子,“你多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拉住身旁快要离开的手,轻轻地说道,“不要走.....”
Kunzite愣了愣。
“可以陪我一会儿吗?”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忧郁,让人无法拒绝。
他笑着点了点头,重新坐在了仁的旁边。
“我可以叫你Kunzite吗?”仁支撑起身体,紧紧挽着他的胳膊,靠着Kunzite的身边。
“Kunzite是我在社团里的名字,你也可以叫我阿诚。”他犹豫着说,“这个名字是义父取的,全名新条诚。”
仁没有说话,虽然听见“义父”“新条”这几个字会很难过和愤恨,但像这样以为在Kunzite的身边,感觉好温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放开。
“我还是叫你Kunzite好了!”
“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你?为什么?”碧绿的眸子闪烁着小鸟依人般的娇柔。
“今天在义父那儿,你的语气很强硬,就好象是在责怪我抢了你的父亲....”
“不是....我没有恨你;如果不是你,他早就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了!”
Kunzite对于这样的回答略有些惊异,“有几句话我觉得是该对你说....”
“恩?”
“你知道新条鹰为什么会收我做义子吗?”
“.....”
“遇到新条鹰的时候,我才9岁,整天在街上游游荡荡,靠抢劫钱财来过日子。那一天,我在打劫的时候被警察发现了....为了不被抓住,我拼命地逃;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一个人堵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仁很安静地听着。
“他就是新条鹰。他告诉我,如果不想被警察逮到,就跟他走。他还要我当他的义子!”
“那你答应了吗?”
“我没有思考就跟他进了凤凰社!”
“不会吧!你就这样....跟他走了.....”
“你认为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收我做义子!”
“为什么?”
“因为他最爱的妻子带着刚满月的儿子离开了他.....”
“如果他不进凤凰社,妈妈就不会离开他!”
“他对我真的很好!失去了亲生的儿子,他把所有的父爱都倾注在我身上;把我培养成凤凰社不能缺少的支柱,我能有现在的成就,最大的功劳是义父的!”
“那....美由纪呢?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仁突然发觉自己很讨厌那个女子,但还是不甘心地要问个清楚。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毫不含糊的“未婚妻”三个字,把仁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自从加入社团,我和美由纪就认识了,而且感情一直很好;去年他的父亲在做事的时候被抓入狱,判了死刑。义父为了实现他的遗愿,就决定让美由纪和我结婚。”
“你爱她吗?”
“或许吧...上衫伯父对我一直很好,我和美由纪相处了15年,彼此都非常了解,就算是完成他的遗愿吧!”
“这就是所在你心里,并不是深爱着她了?!”
“我自己也不清楚....呃,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没,没什么..”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仁暗暗高兴。
Kunzite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
“Kunzite.....”仁拉着他不肯放,“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纯真的绿眸中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Kunzite不忍拒绝,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替仁盖上被子,他也睡下了。
“瓶子....”仁搂着Kunzite,想到了儿时在海边投下的漂流瓶--我想要幸福。
“幸福.....如果能和Kunzite永远在一起.......”

“起床啦~~ Kun......”
椎名凌的大嗓门嘎然而止。两人双双睡在床上,被子都落到了地上;仁像八爪鱼一样趴在Kunzite身上。两人的皮肤黑白分明,更让凌下巴脱臼的是,仁的嘴唇不偏不倚刚好“亲吻”着Kunzite的颈。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两人“缠绵”了一个夜晚。
沉默许久。
“KUNZITE------!!!”
两人同时惊醒。
“凌!吵死了!”Kunzite看了看床边的钟,想要起身;正好看见依旧搂着自己不放的仁。
“该起床了!”
仁毫不避嫌地从Kunzite身上起来,伸手抓起旁边的衣服,“现在几点了?”
“都已经九点啦,我的大少爷!”凌急冲冲地走了过去,“还有你Kunzite,等会儿马上带阿仁去一趟,鹰哥有事交待,我先过去了!”说完便往回走;离开前转头看了眼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仁,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消失在两人的视线。
来到凤凰社,新条鹰当着全部社员的面把仁介绍给了他们,也自那日起,仁成了凤凰社的一员。
“明天我派人带你去新宿作为期半年的训练;如果全部合格,再回东京。可以吗?”
仁点头。
“至于人选,我想就让美由纪负责教你!反正她有了身孕,也不适合东跑西跑。”
“我想自己选择!”仁一口否定。
“你想要谁教你呢?”
“Kunzite!”
新条鹰先是愣了愣,“除了他,其他人任你选。”
“我就要他!”
仁坚定的眼神让鹰皱了皱眉,“你知不知道他对整个社团来说有多重要,他是绝不能缺少的!”
“那就把他借给我三个月,另外一半的时间随你安排。”
“哎.......”他叹了口气,摇着头答应了下来。
离开办公室,仁刚好遇上准备找新条鹰的美由纪。
“Kunzite在哪里?”
她指着走廊的尽头,“他和凌在后面的高尔夫球场,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虽然对美由纪怀着嫉妒的心理,但面对她时,却怎么也无法冷淡下来。
“球场很大,不要迷路哦!”她俏皮地一笑,便敲门走了进去;仁也转身,渐渐隐没在长廊中。

高尔夫球场坐落在走廊的最尽头,一打开门就是绿油油的草地,一望无垠,能给人视觉和心理上的双重舒适感。此时,凌和Kunzite正悠闲地坐在休息里品着咖啡。
“你把我拉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Kunzite松了松西服的领带,端起咖啡。
“我问你,你对阿仁有什么感觉?”凌正经八百地盯着他。
“感觉?什么感觉?”
“快回答啊!”
“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很可爱啊!”他漫不经心地随口说出来。
“就这些?没有其他感觉了吗?”
“就这些啊~~~”
“......”
“怎么了?”Kunzite放下咖啡杯。
“你不觉得仁有些奇怪吗?那天在你家大聚餐,那时我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不一样?有吗?”
“是的。”凌停顿了一下,“就像是在看恋人的眼神!”
Kunzite靠在椅背上,“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昨晚你是不是和他......?”
“打住!”他作了个停下的手势,“我对小孩子可没兴趣,是他主动提出要和我一起睡的!”
“果然.....”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如果我猜地没错的话,“他可能是爱上你了!”
“不会吧!”Kunzite半信半疑。
“我必须提醒你,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你和美由纪的婚礼了;在这之前,最好不要和仁太亲密,美由纪可是个爱吃醋的女人!”
“嗳!我说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凌盯住大门,沉默。Kunzite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好瞧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朝他走来。
“他来找你了,自己小心着点吧!”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凌站起身,“先走啦~~”与仁对视一笑,便离开了休息室。
“Kunzite~”仁没有坐上凌刚才坐过的位子,而是在他的身旁坐下。
“有事吗?”
“恩.....刚才爸爸要我去新宿训练半年,前3个月的指导员是你。”
“义父说的吗?”
“是我指名要你!”
他想起了凌的话,“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别人教我!”
“义父答应了?”
“他一开始不同意,后来还是点头了!”胜利的笑容浮现在Kunzite的面前,对于凌的猜测和仁暧昧的态度,他懵了.....


“义父,找我有什么事吗?”Kunzite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桌前。
“阿诚啊....来,快坐下。”
Kunzite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新条鹰。
“刚才美由纪来找我,她说等你们结婚之后,就退出社团,她希望你能和她一样。”
“她还是说了......”
“她应该也有跟你提过,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我.......”Kunzite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我了解她的心情....凤凰社是黑道社团,只要在这里一天,就逃离不了残酷和杀戮;美由纪虽然很能干,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作为女人,她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安定的家和疼爱她的丈夫....当初仁的母亲会离开我也是这样的原因.....”
“我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
“恩....反正还有一些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吧。不过...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义父请说。”
“美由纪是女人,但你不是!义父一直认为你是个可塑造的人才;你的离开将会是凤凰社的一个大损失;男人有时候必须抛开儿女私情,才能成就大业!”
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扫过他的脸。
“我明白....当初是义父把我带进来的,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义父一手培养出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
“恩....”新条鹰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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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nzite,下面就是训练场吗?好大啊~~~”
“那是操场。”
仁站在窗边往下俯视着下面围成一个椭圆形的操场。就在当天下午,Kunzite和仁到达了位于新宿郊区的训练场。虽然占地不大,但该有的设施一个也不缺;此刻他们正处于宿舍楼第三层302房间。
“这个操场好象学校一样。”仁走到床边,帮着Kunzite收拾衣物。
“你自己弄吧,我去打个电话。”他把箱子都打开,方便仁拿取。其实那些都是仁的衣服,Kunzite原本知识好心帮忙,没想到仁撒手一扔四处参观去了,只好帮他料理。
仁边整理衣服边侧耳听着Kunzite的讲话。
“恩!是义父交待的...我们刚到,晚上把场地都清扫一下,明天就开始....对,每天三餐的营养要跟上...没别的事了....恩...!待他一挂下电话,便急忙开口询问,“明天就开始训练了吗?”
他转身走到床边,掏出一张纸,念道,“早上五点半至八点:八千米长跑;八点半至十点:一百米短跑;十点半午饭,中午休息;下午一点至三点:八千米;三点半至五点:一百米;五点半晚饭;六点至八点:射击练习;八点半以后就寝。这样的课程先维持半个月。”
“啊?”仁睁大了双眼,“八千米耶~~~~很累人的~~~~!”
Kunzite不理会他撒娇般的抗议,“早点休息,我把日程表放桌上。”
“Kunzite,你要去哪里?”看到他准备离开的样子,仁紧张地跑过去拉住他。
“回我的房间。”他穿上鞋,伸手去拉门把。
“你,你不和我一起睡吗?”仁有些着急。
“学员和教官的寝室是分开的!”感觉到事情的确正如凌所说,感觉有些不妙的Kunzite故作冷淡地回答。
“不要!不要走....留下来..好吗...?”仁从后面突然抱住了他。
一瞬,脑海似乎闪过了什么,身后娇小的身体让Kunzite觉得好熟悉;好象有什么要想起来,但无论怎么去回想脑海还是一片空白。他把仁从身后拉开,推门而出。
“为什么......”
泪水滴落,身体无力地滑落到地上,“你真的忘了我吗.....Kunzite.....”
...........
................
“能死在你的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想美丽地死去.....”
“我美吗....Kunzite.....”
“我已经知足了....Kunzite.....”
“Zoisite.......”
他自梦中惊醒,梦里的一幕幕在大脑反复播放着:“那个叫Zoisite的少年一点一滴地在樱花瓣中消失....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地痛楚,就像失去了最心爱的人.....”Kunzite低下头,眼角突然瞥到了某个东西。
“呃....这小子什么时候溜到我床上来了?!”
这会儿,仁躺在他的身边,睡地正香呢。
“他....好象Zoisite......”
望着望着,Kunzite俯下身,在他柔软的唇边吻了下去;这种感觉又上来了....好熟悉的感觉....他轻轻触碰着仁,不舍得放开;想吻着他,抱着他,拥有他......
仁睁开碧绿色的双眸,凝视着他....抱住了Kunzite.....
夜已经深了,月光朦胧地照射在床上正在缠绵的身躯,窗帘被微风吹动而轻轻摇曳着;从远处传来的犬吠声覆盖了屋内所有的声音,响彻在静谧的夜空中....记忆也一点一滴地复苏了.....

早晨,Kunzite似乎被什么震醒,扭头望向床边的闹钟。
“八点半!”从床上一跃而起,摇醒身旁的仁,“Zoisite,快起床!”
“恩.....”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仁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轻轻靠着Kunzite,愣了几秒后,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Zoisite啊~~”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你的记忆恢复了?你想起我了吗....Kunzite”
这时,他才发觉原本空白的大脑此刻已被注入了许多从前所有的东西:他记得自己曾是黑暗帝国四天王之一的Kunzite;记得和恋人Zoisite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记得Zoisite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地消逝,和没能挽救他的痛苦.....
他紧紧抱住了仁,“都想起来了....Zoisite.......”
“Kunzite......”
两个人,相拥了很长时间......

下午一点,仁踏上起跑线,正式开始了为期半年的特训。但是.....
Kunzite站在操场外围,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这个不到三分钟就向八千米冲刺的“小家伙”,下巴差点脱了臼。
“是因为“觉醒”的关系,所以体力就直线上升,超乎常人了吗?!”
“Kunzite~~~~!”仁站在终点,脸不红气不喘,又蹦又跳地朝他挥手,“Kunzite,正好三分钟耶~~~~~”
“.....不会吧!”
“什么不会吧?”仁瞬间移到他面前,调皮地看着他。
“我在想....大概不出一个月,你就可以回东京了!”
“真的啊!回到东京之后你要陪我到处玩!”
“等我有空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去射击场。”
“咦?你不是说一点至三点是八千米吗,还没跑完咧~~~”
“不需要了!”
“为什么?”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啦!”
在五点的时候,两个人回到了宿舍。Kunzite拿起桌上的日程表,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筒。
“为什么把他扔了?”
“三分钟跑完八千米,你还需要练习吗?下午不到半小时就熟练了各种枪械的性能和用法,要不是你是Zoisite,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
“不相信就不相信,今天下午我很开心嘛~~~”
“.......”
其实,在一点半的时候,仁已经消化了Kunzite教给他的所有知识;死缠烂磨之下,Kunzite只好带他去大街上逛了一下午;虽然仁不像美由纪一进商场就挑衣服,但各式小吃他一个也不放过,直到撑地不能再撑了才闭上嘴。
“晚饭我吃不下了!”
仁在床上坐下,“Kunzite,帮我把东西都整理一下,我要搬到你房间去!”
无论是新条仁,还是Zoisite,他们都太相象了.....Kunzite不能忍受再次失去他的痛楚;所以,就算仁的要求再过分和无理,他都无法硬起心肠去拒绝;对仁,Kunzite心甘情愿把他捧上了天,事事都依他,不让仁受一丁点儿的苦.....

“终于搬来咯~~~”
他浅浅一笑,“你慢慢整理吧,我先去洗澡了!”
“恩!”仁整个人趴在了床上,“还是Kunzite的床舒服~~~~”过了好些时间他才从床上下来,开始整理衣物。
铃声骤响。
“Zoisite,,帮我接一下!”Kunzite从浴室探出脑袋,又缩了回去。
“好!”他从抽屉取出行动电话,“喂,哪位?”
“啊....阿仁吗?我是美由纪!”
“哦,有什么事吗?”
“Kunzite呢?”
“他啊..."仁望了望浴室,压低了声音,“他现在不在!”
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像是有些失望,“等他回来的时候你让他回个电话。”
“好的。”话一回完,仁便匆忙挂了电话,又将记录删去。
“是谁打来的?”Kunzite洗完澡,下身围了条浴巾走了出来。
“对方打错了!”仁赶紧把电话放回原位,抢先一步拿出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Kunzite,你还记得很久以前....第五快彩虹水晶的宿主吗?”
“记得啊,她可是个大美人哦!”
“哼!”仁嘟起嘴,“我看她也漂亮不到哪儿去!”
“嫉妒啦~~!”他把仁抱到腿上。
“是-------!”故意拖长音。
“哎呀~~那可不得了了!我道歉可以吗?”他拥住仁,吻了吻他的唇,“这样道歉总算了吧!”
“行是行!但不够,我还要!”
“你可真够贪心的!”Kunzite伸手去挠他的痒,逗得仁直笑。
“好痒啊...哈哈....痒死了...!”
或许,Kunzite并没有注意到仁话中的隐含的意思。他间接地告诉他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嫉妒的对象;但大木瓜是不会这么细腻的....但当他发现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因为仁已经不再是新条仁,而是Zoisite;除了面对Kunzite时小鸟依人般的温柔,其余的时间,他又恢复成了从前的他:阴险,毒辣,不择手段;而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悲剧的前奏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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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仁跟随Kunzite回到东京。他不仅通过了所有测试,而且成绩比任何一位社员都优秀,甚至超过了美由纪和凌;新条鹰对Kunzite的教导和仁的天分非常满意;但他不知道,仁这两个月根本没有练习,整天和Kunzite一起吃喝玩乐,不亦乐乎;他更不知道,仁对他和凤凰社的报复行动也由此展开了.....
在取得了新条鹰的极度信任后,仁负责帮Kunzite分担一些任务,交给他的是社内所有过去,目前,将来的走私资料。仁回想着当初耕平被杀的原因---向警方透露情报。他决定,采用这个方法!首先,他必须额外再干一件事---除掉上衫美由纪这个眼中盯。她和Kunzite的婚礼日益逼近,每次自己追问这件事时,Kunzite都采取暧昧不清的态度,不正面回答;仁坚信他一定会娶美由纪,无论是否有没感情。所以,当Zoisite的血液沸腾在仁的体内时,所有的理智都被嫉妒和恨意所取代和吞没。当然,除掉美由纪和报复新条鹰必须同时进行,更不能让Kunzite知道;于是,他把所有的资料用电子邮件发到了东京警署的邮箱,并告知下一次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借刀杀人!
第二天,美由纪接到了仁的电话,约他某日下午一点在公园碰面;这个时间,正好是交易的时刻。
在Kunzite的茶水中下了安眠药后,仁带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来到公园;美由纪早已在那儿等着他。几个月的时间,她的肚子大了很多,越来越像位成熟美丽的母亲。
仁带着天真灿烂的微笑朝她打着招呼。“这么早就来啦~~~”
“是啊!电话里你说得好象很紧急似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我有急事!”
“什么事?”
“我希望你离开Kunzite!”
美由纪大惊,“为什么?”
“因为他是属于我的!”
“仁...你.....?”她露出了比之前更惊异的表情。
“没错!我爱他,他也爱我!”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纯真的笑容,让人感到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他爱的人是我!仁,你别忘了,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终于,美由纪明白了一切。自从Kunzite从新宿回来之后,对自己的确冷淡了许多;他常常和仁出没于社内以及其他场合,两人在一起也似乎很亲密的样子;起先,她只以为仁是Kunzite的小跟班,是新条鹰托付给他照顾的人,但她现在什么都清楚了,Kunzite背叛了她.....虽然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美由纪还是抱存着一丝可以击退仁的希望反驳着他,但她不知道她的希望会把自己送上黄泉路....
“是吗?那你就不必活到结婚那天了!”
一眨眼的工夫,仁迅速掏出手枪,朝着美由纪的心脏连发两枪。因为两人是在公园的幽暗处,所以并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一幕,看着昔日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女子慢慢地步向死亡,仁无情地冷笑了几声,在樱花瓣的包围中消失....
回家之后,他处理掉被溅到血迹的衣服,在Kunzite身边躺下,慢慢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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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巴黎郊区
恬静的小院,阳光慵懒地照射在二人身上。仁坐在Kunzite的膝上,静静地享受着温暖,花香袭人的午后时光;他打了个哈欠,痴痴地凝视着Kunzite,眼中满慢地写着无尽的幸福和爱恋。
已经一年过去了,距那次事件已经一年了......
仁从Kunzite身上下来,抬头望着结有一串串令人垂涎欲滴的紫色果实的葡萄架,嘴角微微上扬;再回头,那个经历了生生世世,依旧被自己深爱的俊美容颜真实地呈现在眼前:修长的身段,银色的长发,以及盛载着款款柔情的灰色双眸,而一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也自眼前缓缓流出.....
一年前,当Kunzite醒来的时候,新条鹰,椎名凌和凤凰社其余的成员全都被送入了监狱,上衫美由纪的尸体也在公园里被发现;新闻里大张旗鼓地披露着凤凰社几十年来的“滔天罪行”,直到凤凰社被封,新条鹰被判处了死刑,这才慢慢淡了下来;面对凌的,是一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的事实....而Kunzite,也成了全日本的头号通缉犯。
那一段时间,Kunzite天天萎靡不振,整天借酒消愁;新条鹰和美由纪的死亡带给他的震惊,已经超出了他自身所能承受的限度。仁的劝告和安慰也变成过期的止痛药,没有了任何的效果....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当一切的巨痛成了隐隐的小痛时,仁决定把他带离日本,定居巴黎!
“Kunzite,明天我们出去一趟,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时候就知道了!”
当时,Kunzite并没有想到仁带他去的地方竟是整形中心。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去改变一个容貌也是最有效的唯一途径了;只是他更没料到的是,赫赫有名的整容师竟然和仁相识。
当他摘下墨镜的下一刻,对方刹那变了脸色。
“仁,他是......?”
“如你所见!”
“可是,他是通缉犯啊!”
“怎么!Cyrus,不想帮忙了?”
“不是我不帮忙,这事要是被知道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要你不说,有谁知道!” 
最终,他还是敌不过仁的说词,答应了下来。
“这才是好兄弟嘛!”
仁把具体的相貌仔细地告诉了Cyrus,剩下的便是漫长的3个小时的等待;当Kunzite站在镜子前观赏自己的新样貌时,昔日的容貌出现在了眼前:鼻梁被垫高,下额稍稍削尖,黑瞳成了灰色,及腰的长发也被剪掉了一部分,染成了银色,活脱脱一个黑暗帝国四天王之一的Kunzite。
“Kunzite,你的技术不错嘛~~!”
仁很满意,他从Kunzite身上找回了更多从前的感觉;而Kunzite,也合二为一地成了真正的Kunzite。临走前,他取出枪,将子弹代替金钱送给了Cyrus,因为只有死人不会将事情说出来,就算要开口,也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一星期后,Kunzite凭着仁另外让人伪造的证件通过了检查,顺利抵达巴黎;同时,一条震惊的消息传遍日本:凤凰社元老级成员椎名凌逃离监狱,不知所踪.....

回家之后,仁先去拜祭了母亲,接着开始修整卧室后面早已空废的院子,他要让许久不曾有的欢乐和Kunzite一起带进家里,带进自己的生命......
“Kunzite,我要把这里都种上蔷薇!”
“蔷薇....不觉得太单调了吗?”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是啊!明天我们去花铺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对了,还要种些水果,种什么好呢?”
仁放下手中的铲子,拉着Kunzite在小凳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空地,“这里放个秋千架,好不好?”
“恩....可以啊!”
看见Kunzite眼中闪过一丝忧郁,仁坐在了他身上,轻声地问,“你是不是还在为凤凰社的事难过?”
“不知道凌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定没事的!”仁跑进房间,拿出一个玻璃瓶,交给Kunzite。
“这是什么?”
“漂流瓶。”
“漂流瓶?什么东西?”
“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纸上放进瓶子里,然后扔进大海,这样愿望就会实现,想要试试吗?”
“........”
“走啦!”他被仁硬拖着出了家门。
“试一试又不会怎么样!”
昔日的大海,雪白的浪花荡起一圈圈粼粼波纹,就像久未见面的好友般迎接着仁,和另一个陌生的面容。海风微微吹拂着Kunzite的长发,仁取出漂流瓶,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他。
“六岁的时候,我就在这里投下一个漂流瓶。当时我写下的希望是“幸福”:有父亲和母亲的幸福的家!可是我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妈妈死了,那个人现在一定也见到妈妈了吧......”
“或许是吧.....”
“但是,我找到了你--Kunzite!我找到了失去的幸福....”仁轻轻挽着他,“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爸妈....”
“仁....”
“Kunzite....”他抬头,“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真的吗?今生今世都要陪在我身边!”
“我答应你!”
“Kunzite....”他催促着,“快写啊,我想看看Kunzite的愿望!”
他淡淡地笑了笑,提笔在纸上写下了“Zoisite”,然后将其卷起,放入瓶中,最后任它飘入大海。仁开心地笑了,他知道Kunzite最在意的是自己,否则也不会写下这几个字;而自己想要的,也只有这个了.....
“Kunzite,我们回去吧!”
................
“仁,在想什么?”
他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仁身后轻轻拥着,“是不是在想架子上的葡萄什么时候可以吃呢,小馋猫!”
仁这才从回忆跳到现实中。这一年来,自己真的很快乐,幸福;因为有Kunzite在身边,宠爱,疼爱,呵护着自己;而对于幸福背后所有的牺牲品,他没有丝毫的后悔和歉意,他知道只要有Kunzite就足够了...
门铃响起,传入耳内竟有些发刺;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打开门的刹那,他的脸色异常的那看,僵僵地立在了那里。站在二人面前的不速之客,正是他们的旧识---椎名凌。 
“凌,你......”
看着眼前两截木头般的人,凌自嘲地笑着进入房间,顺手关上了门,“整容过了就是不一样啊!要是你现在这模样被美由纪看见,说不定她会更加爱你了。是不是啊,仁!”
“......”仁的眼中透着寒光,,但在眨眼的工夫又变成天真的样子,调皮的跑到凌身前,“我们正想抽个空去东京看你呢!”
他瞥了眼仁,”是吗?那就不麻烦二位了!我这不就在你们眼前吗?!”
“凌!”Kunzite开口了,“你怎么出来的?”
“出来?进了那种地方,不想些门路是出不来的!”
“那你一定是逃出来的咯!”碧绿色的眸子,天真掩藏不了杀机。
凌没有说话,使了个眼色示意Kunzite出去说话,在仁也要跟出去的时候拦下了他。
来到空旷的田野边,凌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缓缓说道,“我是逃狱出来的.....”
“......”
“我逃出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你是特意来找我确认的!”Kunzite走到他面前,“对不对?”
“对。我问你,社团出事那天你在哪里?”
“我知道那天下午有重要的交易,准备午饭过后就立刻回社准备;但那个时候有些昏昏沉沉,很想睡觉。仁让我先睡会儿,时间到了会叫我,后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从新闻里得知社团出了事,美由纪也死了....”
“这么说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该知道什么?”Kunzite不解。
“进了警署我才知道,原来有人把社内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了警方,给了他们逮捕我们的证据!”
Kunzite把视线从凌身上移开,“不可能啊,知道所有资料的人,除了我们三个,就只剩仁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
“你是怀疑仁?”
“还记得惠子吗?她是美由纪的堂妹,那天她凑巧在公园里溜狗,不经意间看到了有人开枪杀死了他的堂姐;当时她吓呆了,因为那个人是漂浮在半空中,被花瓣包围着消失的,过了很久她才敢走过去,从快要死的美由纪口中得知了凶手的名字。”
Kunzite惊呆了。被花瓣包围着消失,那是Zoisite最喜欢的离开方式....这么说的话,杀死美由纪的人是.....
“惠子假装探监,告诉我凶手就是新条仁!”
他感觉好象有什么裂开了,心脏隐隐作痛;他不断地后退,后退,喃喃着,“这不可能...不可能....”
凌上前几步,拉住了他,“这是事实!”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Kunzite望着凌,“所以你认为是仁把资料交给警方的?”
“是的。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
“如果你想弄清楚究竟是不是仁做的,就跟我演一出戏!”
“演戏?”


入夜,仁确定Kunzite熟睡之后,悄悄来到了凌睡觉的房间;他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仁的进门。
“哼,你居然没有被判死刑,日本的法律还真是让人感到很抱歉呢!”
“彼此彼此!”
“你逃狱出来不是简单地来看我们吧,Kunzite已经把你的话都告诉我了!”
“你猜他会相信吗?”凌从椅子上站起,很自信的样子。
“他当然不会相信,但是很抱歉,你必须死!”
“杀人灭口,是吗?”
“真是聪明!只可惜我没带枪....”他伸出手,混合着花瓣的攻击直直逼向凌;然而,一道暗红色光束的出现,硬生生地将攻击阻拦了下来。
“这是.....”熟悉的招式出现在眼前。仁转身,Kunzite带着失望的眼神静静地立在门边。
“Kunzite...”仁跑过去,“你怎么还没睡呀!”
“难道,真的是你!”锐利的目光盯着仁。
“没,没有的事....”
“既然不是,为什么要杀凌?”仁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晶莹的液体。
“我.....”仁眼前一亮,“当然要杀他!我们在这里生活地那么快乐,他突然冒了出来,把根本没有的罪名扣到我身上,现在连Kunzite都怀疑是我干的。他打搅了我们平静的生活,我不允许他这样!”
“好堂皇的理由,新条仁!”凌走至他身前,“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我就不会找上这里了!”
“都不要说了...”Kunzite擦去将要落下的眼泪,“凌,你走吧!”
“那你呢?难道你还要继续和这个杀人凶手住在一起逍遥快活吗?你这样对得起美由纪吗?”
“......”
“如果我告诉你美由纪并没死,你会去看她吗?”
“什么?”两人同时回首。
“惠子把她送进医院,救回了一条命;但是孩子没了,她也成了植物人!后来经过和警方交涉,决定对外宣布美由纪已死....”
“她现在....还好吗?”Kunzite用沙哑的嗓音询问着。
“她住在疗养院,惠子照顾着她。”
他转身,凝望了仁很久,便来到凌跟前,“带我去见她....”
“见完之后,你还会来这里吗?”
仁不眨一眼地等待着他的答案,然而换回的,确是....摇头。
“Kunzite,你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没有看他,和凌一起经过仁的身旁,离开了......
“Kunzite...Kunzite...”
悲伤和绝望中,仁的全身冒着一簇簇火苗,迅速蔓延至四周。不出几分钟,整幢房子浸淫在熊熊烈焰中;而新条仁,也自火光中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作者:月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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