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的高三生活
Beryl∈{x|高中二年级<x<高中毕业,且x≠假日}

1、当 x=早晨 时

表针指向六点十分,贝贝很准时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
贝贝的生物钟总比学校的钟快十分钟,比如学校规定早晨六点二十分起床,贝贝就在六点十分醒来;七点十分开始早读,贝贝就在七点整走进教室;十二点整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贝贝就从十一点五十分开始听肠胃唱歌;下午五点整放学,贝贝就从四点五十分开始当着老师的面走神;晚上十一点半熄灯就寝,贝贝就在十一点二十分钻进被窝……
现在是早晨六点十七分,贝贝坐了起来,用被子遮着自己,把睡衣脱下来,换上制服。虽然三位舍友还在熟睡,并且大家都是女生,但坦“裎”相待对贝贝来说还是件比较难接受的事。
穿好衣服之后,贝贝开始叠被子,技术相当纯熟,六点二十分起床铃响起时刚好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舍友们打着呵欠揉着眼睛各自开始更衣,贝贝从床上安全地爬了下来,并且没有忘记把叠好的睡衣拿下来,也没有忘记塞好蚊帐。
床的下面是衣柜和写字台,贝贝把睡衣塞进衣柜里,又在桌上摸到了眼镜,贝贝右眼六百度左眼八百度近视,离了这两片小玻璃,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雾里看花”,如果硬要“水中望月”,百分之一百零二是要跌进水里的。
以最快的速度上厕所,洗漱,然后坐回桌边开始梳头,贝贝很讨厌跟别人抢厕所或洗漱间,所以早起是有好处的。
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很长而且很厚,还带着一点点自来卷,看上去颇有些海浪的味道,贝贝挺喜欢,可惜学校禁止披头散发,所以只能把它们扎成一条校园里俯拾皆是的马尾巴,校规校纪,只要不太离谱,贝贝一般是会乖乖遵守的。
六点四十分过一点,贝贝拎着个有盖的圆柱形杯子去走廊尽头打开水,杯子里有半杯凉开水在晃荡。对于高三学生来说,到饭堂去吃顿像样的早餐是一种奢侈的行为,贝贝的早餐一般是从家里带来的点心配上温热的白开水,有时也跟舍友搞搞资源共享,比如用蛋黄派换来辣得非常不适合在早晨吃的板筋。
六点五十分,贝贝早餐完毕,用五分钟完成涮拖把和倒垃圾这两项保洁任务,留下五分钟给自己背上昨晚就收拾好的书包,下楼并一路走到教室。

2、当 x=上午 时

第一节课上,贝贝通常很困,但是不能睡。贝贝不是不想睡,也不是不敢睡,而是确确实实睡不着:首先这是大白天,其次讲台上有个老师在唠唠叨叨,最后,贝贝坐着。不黑不静又没法躺的条件下,贝贝从来睡不着,于是只能一个呵欠接一个,勉强去听老师的唠叨,偶尔记记笔记——如果是地理课的话,因为贝贝的笔记本只有一本那就是地理。
等困劲过去,第二节课也就到了,每天的第二节和第三节课上贝贝效率总是很高,几乎半分钟都不走神,尽管如果不是地理课就仍然不记笔记。事实上贝贝的地理成绩并不好,刚开学的时候总在五十四五分的地方晃荡,不过不能说努力记笔记是没用的,因为半学期过去以后贝贝的地理成绩已经在六十四五分的地方晃荡了。
话说回来贝贝成绩最好的科目是语文,因为贝贝很喜欢教这个班的语文老师,她是一个矫健泼辣时常放肆地大笑的热情女人,有时贝贝很希望自己长到她那个岁数的时候也是她那样的一个女人,但又觉得那样的一个女人少点什么,少点什么呢?沉着?冷静?高贵甚至高傲?大概就是这一类东西吧,反正贝贝特别特别喜欢她却找不到感觉去崇敬她,班上的同学也大多特别特别喜欢她却找不到感觉去崇敬她,换句话说她只能让人特别特别喜欢但找不到感觉去崇敬。
如果贝贝在哪节不是语文课的课上想起了矫健泼辣时常放肆地大笑的热情语文老师,那么这一定是第四节课,如果说第一节课是大多数人的专用补觉课,第四节课就是贝贝的专用走神课。走神的时候可以想语文老师,也可以想家想爸爸妈妈,可以想近日看过的小说或漫画,可以想舍友并不怎么英俊而且结巴的男朋友说话时滑稽的样子,可以想遥远的网友可爱的网友现在在干啥,还可以提前想想午饭甚至晚饭吃些什么……贝贝无所不想,就是不肯听课。有时除了想还要写,多半是因为有了写作的灵感,贝贝有个可以很方便地撕下小纸片的小本子,上面写了许多古怪的名字和故事,画了许多古怪的图示和表格,贝贝喜欢写喜欢的东西,有个白日梦是成为小说家,就算成不了“家”,没事能写写东西,贝贝觉得也挺好的。最近贝贝一直在构思一个校园爱情故事,男女主角的名字叫做校草安和校花倩,贝贝班上的班草就叫安,隔壁班的班花倩传说是安的女友,贝贝知道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安哪个女孩都不喜欢,他只喜欢足球、炸鸡和关汉卿,所以贝贝说班草安是隔壁班花倩的绯闻男友,并把故事中的校草安也定位为校花倩的绯闻男友,还顺手添进一个叫历史绿的喜欢篮球、烧鸡和王实甫的女孩。历史绿白净而且文静,在校草安的班上担任历史课代表,对校草安爱得发狂,现在贝贝还没有想好让校草安最后和哪一个好,贝贝觉得校花倩和历史绿她们两个都挺好,贝贝想在她们两个当中挑一个死于车祸或空难,但始终决定不下来,其实贝贝偷偷地有一点点偏爱历史绿,所以在构思的时候总是念叨着我要一碗水端平,一碗水端平……
不仅是编故事,分配专心和走神的时间也要一碗水端平,这个贝贝很清楚,所以在第五节课上一般还是会给老师点面子的,在这一点上几乎全班同学的做法都是一致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如果老师认为表现不好的学生太多就会拖堂,这样等大家赶到食堂的时候所有座位都已经一个萝卜一个坑占满了,并且卖饭的窗口前还有黑压压的大队人马排着。
老师们自然也很清楚,所以上午这最后一节课很少拖堂,除了数学老师。数学老师比语文老师多了几分沉着冷静高贵,但并不高傲,课间她经常跑到走廊里跟学生们一起踢毽,平易近人得很。贝贝虽然从小厌恶数学,但对数学老师不反感,这数学老师是学校从外地高薪聘来的,一开始贝贝听同学这么说,还把聘听成了骗。不能不承认,这个“高薪骗来的”老师很厉害,从前贝贝做一百二十分满分的数学卷子只得四十几分,现在做一百五十分满分的数学卷子却可以的一百一十几分了,但是贝贝很怀念从前那个把自己教得做一百二十分满分的数学卷子只得四十几分的数学老师,瘦长瘦长像根粉笔的老数学老师,至少他的普通话很标准,而现在的数学老师讲话总带着浓浓的家乡风味。
沉着冷静高贵而平易近人的数学老师拖堂常常是因为讲得忘情,每当差一分钟下课而数学老师说“我们看下一道题”的时候大家都很烦,尤其是生物钟总比学校的钟快十分钟的贝贝,往往这“最后一题”讲完后老师会在黑板上留下当天的作业题,但是没有人能乖乖抄完后再冲向食堂,大家都想着我回来抄回来一定抄,回来之后一定会发现整个黑板都被值日生擦干净了,于是数学课代表只好去找老师要来题目,重新抄在黑板上,回回如此,同学们不长记性,值日生不长记性,数学课代表不长记性,数学老师也不长记性。
贝贝也不长记性。美妙的“下课”二字从老师口中吐出来之后,贝贝总是快快乐乐地一溜烟奔出教室。

3、当 x=中午 时

刚开学那阵子贝贝是一个人吃饭的,贝贝一个人吃饭的时候绝对是规规矩矩的,无论买饭的队伍排得多长,无论中间有多少人插队,贝贝都不肯在队伍的前头找个熟人夹进去,结果往往饭菜到手时已经没有热乎气了。然后贝贝会找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细嚼慢咽那些已经没有热乎气的“进口货”,直到盘里除了菜汤和筷子之外什么都不剩为止。
后来好心肠的舍友小西偶然发现贝贝“孤苦伶仃”地独自吃饭,于是慈悲泛滥得每天中午去拉贝贝一起吃饭,同去的一般是小西班里的同学,大家一路说笑着走到食堂,买好饭,热热闹闹地一起吃。贝贝并不讨厌热闹,只是有点小小的不爽,因为报废了两项原则——不插队和不剩饭。比如小西她们插队去了,如果贝贝不跟着去,那么等贝贝买到饭,小西她们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小西她们吃饭都很快,就算同时开吃,也比贝贝快一大截,贝贝不好意思让她们等,只得每每吃到一半就撂下筷子说吃饱了。
吃过午饭之后一直到下午上课之前都是自由的时间,如果上午老师留的作业很多,贝贝吃完饭就直奔教室,把这块时间拿来写作业;如果上午老师留的作业不多,贝贝吃完饭就直奔图书馆,把这块时间拿来读书——去图书馆读书的频率比较高。学校的图书馆有两层,一层是阅览室、电子阅览室和书库,二层是阅报厅,贝贝时常出没书库,阅览室偶尔去去,阅报厅和电子阅览室则绝不涉足。
会考前有一阵子贝贝每天熬夜到两点背政治,中午的自由时间自然就被拿来补觉了,宿舍里有舒服的床和遮挡阳光的窗帘,舍友们也都休息,很符合贝贝的睡觉条件。感谢小西每天用手机上闹铃,午睡的四人下午从不迟到。
下午第一节课是从一点四十五分开始的,中午贝贝如果没在教室写作业,就会在一点三十五分准时从图书馆或宿舍赶到教室,找出下午要用的课本卷子什么的翻一翻,在后来的同学们和老师面前造出一个苦读了一中午的假象。

4、当 x=下午 时

贝贝班里有四个最让老师头痛的男生,人称四大天王(贝贝曾私下跟几个姐们儿说他们四大蟑螂还差不多),性情各异,但共同的爱好是深夜用功白天睡。经过一上午外加一中午的休养生息,这四位天王一般会带着极其旺盛的精力开始一下午的学习——呃不,在老师看来是一下午的折腾,因此贝贝在下午的课上永远别想有半点清静。
四大天王中唯一能让贝贝肃然起敬的是酷毙K。酷毙K是个英俊潇洒的帅小伙,总是阴沉着脸,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架势,从各角度来看都绝对酷毙。酷毙K的拿手好戏是向老师发出咄咄逼人的质疑,看得出是个很有思想的思想者,常常弄得老师为了继续讲课只好请他暂时免开尊口,课间单谈。贝贝总以为酷毙K是天生怪胎,直到有一天宣传栏上忽然贴出了高考加分照顾学生名单,贝贝在上面找到了酷毙K的名字,发现加分原因竟是“烈士子女”。从此贝贝对酷毙K心怀敬意,但仍旧不喜欢他,像他这样古怪兮兮的家伙也确实不讨人喜欢。
说到讨人喜欢,如果刚果N认第二,就只有水仙Z敢认第一。
刚果N原本叫菜花N,因为他的头发形状像极了一棵朝气蓬勃的菜花。菜花N的特长是给老师接下茬,在一节地理课上,菜花N屡次接声情并茂地讲解非洲地形特征的地理老师的下茬,惹得贝贝记笔记都没法专心,温柔的地理老师最终被菜花N成功激怒,警告N假如再胡说八道就把他发配到刚果盆地去。这时一向没什么幽默细胞的班草安突然迸出超级经典的语句,他无辜地叫了声老师,然后更加无辜地问,N不是才从刚果回来么?话音未落全班人马都笑翻了,包括贝贝,因为菜花N是四位天王中——也是整个班甚至整个年级中——肤色最深的一个,比传说中的包青天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此菜花N摇身一变变了刚果N,继续他伟大的接下茬事业,利用三寸不烂之舌娱乐同窗,成为大家心目中当之无愧最可爱的人。
至于刚果N认第二就只有他敢认第一的另一位天王水仙Z,在贝贝和大多数同学看来纯属自吹自擂自作多情自我感觉良好——就像神话中那个最后变了水仙的自恋狂,这样水仙Z的名字就叫开了。水仙Z不单单自恋,还姿容秀丽娘娘腔外加性格变态——例如一次政治课上老师讲故事活跃气氛,讲到有人倒卖柏林墙的砖发了大财,水仙Z忽然问老师那大款是不是同性恋,还说要是就傍他去,弄得老师目瞪口呆,全班同学热烈鼓掌。贝贝对这种人除了厌恶没别的感觉,有几次被他的狂他的变态惹毛了,差点跟他玩起开坛作法钉草人的把戏。
剩下的那位天王木头J是贝贝同情的对象。木头J是天底下少有的老实人,每天勤勤恳恳造学问,只可惜生性愚钝,理解力有限,经常在老师讲着半截课的时候举手提问,提的基本都是弱智问题,老师给他讲死讲活也讲不通,讲得再细致再浅显他也是一脸茫然,无奈的老师只得将他的做法定性为故意捣乱。贝贝知道老实的木头J不会故意捣乱,可是她发现如果木头J不是故意捣乱那就是白痴,而白痴怎么能顺利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还考进重点高中呢?白痴又怎么能回回考试在全班排名不出前五呢?贝贝想不通,也只能理解为傻人有傻福——说得好听点叫天道酬勤。
总之,拜这四人所赐,贝贝在下午的课上是喜笑颜开的,是乱七八糟的,是莫名其妙的,又是奈都没了的。

5、当 x=晚上 时

下午的课在五点十五分全部结束,贝贝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晚饭。贝贝的晚饭总是和小西她们一起去吃的,跟中午没什么两样。吃完晚饭后小西就回宿舍洗澡,而贝贝多半是先去操场散步,轧跑道一圈,然后回教室开始做功课,这样在七点整开始上晚自习之前,贝贝就可以写完百分之七十的作业。之所以这样赶,是因为第一节晚自习是完全不能写作业的,从七点到八点半,每天都有老师来讲课。
如果摊上那位白白胖胖说话特别刻薄讲课风风火火的英语老师,连八点四十分到九点半的第二节晚自习也要被他占去了。这位英语老师的家庭情况是个不解之谜,有人说他是个老光棍,有人说他娶了个美丽非凡的太太,每月要给太太两万块,有人说他已经有了个像太太一样美丽非凡的女儿,还有人说他已经跟美丽非凡的太太离婚了。贝贝对此不感兴趣。不过贝贝对英语老师的感情还是挺复杂的,又爱又恨又怕。贝贝喜欢他损人时的幽默,但要是被损的是自己就会很恼火,贝贝经常把零食分给他吃,也曾怒火中烧嚓嚓两下撕掉被他要求重写的英语作文,有时候很想这辈子再也不见他,可周末两天不见就非常想念了。
两个晚自习之间的十分钟休息,贝贝喜欢去缠阿美。阿美是隔壁班花倩的同桌,又是贝贝交往了六年的死党,上高三之后阿美进了重点班,从此一天比一天忧郁,课间总是独自站在走廊的窗子前,默默注视着窗外的竹子,活像一只饿扁了的大熊猫。贝贝瞧见阿美总要过去逗逗她,扯两句不着边的闲话,想让她开心点,可惜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阿美不但不领情,还时常像轰苍蝇一样轰贝贝走人。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英语老师出场,第二节晚自习还是很平静很容易混过去的。贝贝发现过一个很好玩的现象——每到下课前十分钟,原本安安静静自习的同学们就会突然小小地骚动起来,持续一两分钟,然后继续安安静静地自习到下课。贝贝没有深入研究下去,所以一直不知道发生这种事的原因是什么。至于贝贝自己,也是在那时开始散漫起来的,因为她有一个比学校的钟快十分钟的生物钟。
在一个拥有近两千名学生的高中里,下晚自习的情境是很壮观的,黑压压的人潮从教学楼的各个门口涌出,大部分住宿生奔向宿舍,小部分走读生奔向校门。贝贝属于奔向宿舍的。
由于贝贝的教室在一层,而舍友们的教室在二层,所以贝贝通常是第一个回到宿舍的。头一件要做的事是开灯,然后要放下书包,再拉上窗帘——贝贝宿舍的窗子是朝北开的,而女生宿舍楼的北面就是男生宿舍楼。接下来贝贝就翻出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和换洗衣服,溜进洗漱间洗澡去了。舍友们洗澡都比贝贝快,尤其是小西,创造过七分钟洗完自己和自己的内衣的纪录,贝贝只洗自己也需要这个时间的两倍。
舍友们回到宿舍往往是在贝贝开始洗澡半分钟后,等贝贝出来,除了下午已经洗完的小西之外的两人早已做好了准备,经过一番武斗,胜出的一方优先去洗澡,而贝贝等不到她们打完就跑出去串宿舍了。
贝贝常串的宿舍是阿美住的那间,阿美的舍友都跟贝贝混得很熟,所以尽管阿美总是像在教学楼走廊里一样冷淡,贝贝仍然可以从这间宿舍收获不少乐趣——有时还顺带收获不少零食。
快乐的睦邻友好行动在十点二十分之前必须结束,因为从十点二十分到十一点半是第三节晚自习时间,宿舍的生活老师会来查房。某日贝贝破天荒没去串宿舍,津津有味地旁观小西背生物,小西忽然来了灵感,自封为核糖体,又封贝贝为高尔基体,封另两位舍友为线粒体和细胞膜,宣布本宿舍从此成为一个细胞,这时晚自习上课铃响起,小西连忙让大家别笑了,还神秘地说大细胞核要过来了,话音刚落,只见宿舍门被推开,门外正是亲爱的生活老师。老师走后小西喟叹道我们又没细胞核了,然后自问自答:什么细胞没有细胞核来着?哦对了,成熟哺乳类红细胞没有细胞核。哎不对,那不是连细胞器也没有了吗?唉……我们不是细胞了……
文科生贝贝不太听得懂。
老师查房之后,一般就不会在第二天晚上查房之前再次出现了,因此第三节晚自习还是可以非常舒服的。贝贝喜欢先写完作业,再收拾好书包,然后找本历史书或政治书爬到床上靠着柔软的被子枕头坐着背书。到了十一点二十分,离熄灯还有十分钟,贝贝就把书往褥子底下一塞,倒头便睡。睡不着就想想下午四大天王的有趣表现,想想从前阿美跟自己还很要好很要好的时候,想想小西说的那些关于木头J的悄悄话,想想估计永远也写不完的校园爱情故事,校花倩校草安和历史绿没完没了的纠缠……
然后?然后贝贝就睡了呗,一直要睡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十分——起床铃响起前十分钟呢~

(作者:素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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